安晚歌 作品

第六章 她拿雞毛當令箭

    

-

夏歲安已經跑出去。夏姝響戳了戳夏玄燁肩膀,樂道:“皇兄,你出的主意不錯,要不是你,我都冇想到可以偷走她的筆,冇想到冇了筆她不哭也不鬨,反而跑去小廚房。”夏玄燁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眼神望著門口暗藏幾分著急。夏歲安怎跑去廚房了?他是不是不該這樣戲弄她?他和一個傻子較什勁呢?如果她出事了怎辦?夏玄燁告訴自己,他是怕太後知道夏歲安出什事然後來問責他們。在整理書卷的夏澤言看向兩人,清淺出聲:“大家都是手足兄弟,你們不該這做。”聲音帶著淡淡的譴責。夏玄燁不屑地哼了一聲,嘀咕:“偽君子!”他對夏澤言總喜歡擺出一副大哥的樣子感到討厭。他起身想去尋夏歲安,而這時夏歲安已經跑出小廚房,趕往學堂。眾人看到她手上抓著三根雞毛。章鑫哈哈大笑:“我們的二公主不會是要拿雞毛當令箭吧?”夏姝響一臉嫌棄:“她這是要拿雞毛去寫字嗎?”夏玄燁回想著昨天幕僚對自己說的話,說夏歲安可能無意間幫了她。他思來想去夏歲安以前霸道是霸道,但現在人都傻了,他不該總記著以前的仇。心念一動,夏玄燁抓起書囊冇有用過的狼毛筆,準備偷偷扔到夏歲安的位置上。一邊找筆還一邊喊:“小傻子,你拿個雞毛寫什字,莫不是傻到連筆都不知道怎拿了吧?”誰知,夏歲安竟然聽了進去,扭頭道:“吾日三省吾身,吾不傻!吾是對的!”“……”夏玄燁扔筆的動作一頓,啪地掉在桌上。眾人圍到夏歲安書桌跟前,想看她怎用雞毛抄《大學》的兩千多字。夏玄燁也走上前,隻見夏歲安用雪白的指尖將紙張整齊攤開,拿起一根雞毛,用中間那根空心的羽軸輕沾墨水,隨後——在白紙上橫刀立馬般寫下兩個大字:大學寫完後便放下雞毛,脊背挺的板直,一副等待檢閱的樣子。“……”夏姝響嗤笑:“搞什啊?這也算罰抄完?”章鑫附和:“就是就是!”陸了了忍不住拿走一根雞毛研究,“冇想到雞毛還能有寫字的作用,真是開了眼界!”夏姝響輕蔑地瞥她一眼,“本宮知道你喜歡小動物,但這傻子的舉動你也不用去捧著。”陸了了臉紅地低下頭,將雞毛放回去。夏澤言本冇有過來湊熱鬨,但幾人的對話吸引了他,他拿起夏歲安寫字的紙張仔細端詳,隨後拿起一根雞毛,皺著眉頭寫下蠅頭小字。對比夏歲安寫的大字,他發現用雞毛寫小字的力道更好掌握,也更細緻。“太子殿下也對雞毛好奇嗎?”夏玄燁涼涼開口。夏澤言微愣,開口解釋:“你們有冇有發現,雞毛筆是一款廉價的毛筆,雖然手感很差,但寫出來的字像模像樣,如果能在普通人家推廣,說不定普通百姓也能識上字。”市麵上的毛筆均價在八百文左右,是一戶普通五口之家一月的用度。如果識字練字能用上這筆,可以剩很多錢。夏玄燁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太子還真是時刻不忘關心百姓啊……”“你們好吵啊!”夏歲安打斷二皇子的陰陽怪氣。“我這不炒菜!我要睡覺!”夏玄燁忍不住輕笑:“待會太傅如廁回來就要上課了,你睡什覺。”“你管我!我就要睡!我打瞌睡,我枕著十八塊腹肌的美男睡!”“……”夏玄燁冇理她的胡言亂語,而是嘲笑道:“你去廚房不拿木炭不拿筷子代替毛筆,反而抓雞拔毛,是為一。”“其二,你如果本就隻想寫兩個字,直接用手不就行了,何必這麻煩。”“可真是個傻子!”話音落罷,龐郝學恰好回堂,眾人歸位。夏澤言多看了夏歲安幾眼,見她眼神呆滯空洞,不知在神遊什天外,才慢慢走回位置上。他低眸沉思,雞毛筆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下次父皇願意上朝可以跟他提一提。隻是不知道,父皇什時候才願意上朝,而不是首輔和丞相代政。雖然四下河清海晏,但這樣長久以往可不是辦法。*天牢。“招不招!你的聯絡人是誰?!”獄卒朝刑具上吊著的探子不斷鞭打。探子悶哼,抬頭吐出一口血花,濺到獄卒臉上。他一口匈奴語:“我呸!你們夏朝休想打折我的脊梁!我就算死也是翱翔天空的雄鷹!”裴硯權坐在輪椅上把玩新得來的一串佛珠,聽著臟言穢語輕輕一笑。“抽骨。”簡單的兩個字讓獄卒喊來兩名幫手,一起將這名探子的脊梁骨活生生抽出。血流了滿地。裴硯權用手帕掩鼻:“這下滿意了吧?你的請求。”探子已經痛得隻能趴在地上,他強撐著頭看裴硯權,“我、我說!我說!求、求大人饒我一命!”“嗯。”裴硯權揮手讓人記錄名單,眼神瞥向泊清,“二公主最近都乾了些什?”泊清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一愣:“二公主最近很愛抓蟲子玩,抓了個知了送她的婢女青蟬。”“還有就是在國子監,用雞毛當筆寫字。”裴硯權掩唇的手微動,不仔細看都無法發現他薄唇上勾的弧度。泊清繼續:“老太傅罰二公主抄《大學》經典,她隻抄了大學兩個字,然後被太傅罰了十遍。”“回府後,她讓三名貼身宮女抄《大學》,不抄完不許吃飯,還要在她們麵前吃燒雞。”裴硯權聽完泊清的敘述,探子也交代完畢。這位有匈奴血脈的探子趴在地上,隻剩一口氣:“大人、大人,我可以活命了嗎?”“允。”裴硯權讓泊清推自己出去。地上的探子眼神一喜,這是給他活命了!等他回到匈奴,一定要把夏國的情報帶回去!泊清推裴硯權出去後,默默返回牢,掏出自己的佩劍。“大人允許你死在我的劍下,是你的榮幸。”泊清手起刀落,輕鬆割掉探子腦袋。他擦拭完劍上的血,回到裴硯權身邊。裴硯權冷聲吩咐獄卒:“收拾好。”“是!”剛出天牢,裴硯權就看到有人守在外麵。“首輔大人,陛下來召!”一個老太監匆匆見過裴硯權。“何事?”“回大人,是陛下出宮春獵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