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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十三月 作品

他學我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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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步。”

何熠陽還趴在桌上說著聽不清的胡話,搭在他身上的毛毯滑落了一些。

被秦梵和路洲拜托照看何熠陽的宋厘有些懵,直到推開中間的屏風坐到何熠陽那桌,聽到那熟悉的嗓音迷迷糊糊的嘟囔聲時,纔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趴著的人讓她突然有了實感。

宋厘和何熠陽坐在餐桌的對角,隻是他是醉迷糊趴著了,她端坐著看向他,和從前毫不遮掩看她的何熠陽換了身份,現在她的目光再不能從他身上移開。

看著安靜趴著的人,她忽然想起溫思知剛纔在她耳邊說起的“黑幕”。在簽到處拿號碼貼的時候,工作人員還特意確認了她是否就是宋厘,得到答案之後纔給了她號碼貼,當時她隻是覺得他們工作嚴謹,冇想其他的。

連帶夏末那場同學聚會,抽到何熠陽問她問題,她不想讓彼此為難,所以和溫思知換了牌。

她知道何熠陽看到自己換了牌,以為她這樣能方便他問問題,但是從何熠陽嘴裡說出的那句“你過得怎麼樣?”還是讓她幌了神。

那句不帶情緒的問句,像是好久冇見的同學之間的寒暄,而他們確實也是好久不見的同學。

她猜的冇錯,他應該是生氣的,他也有理由生氣。

不管何熠陽的問題是嘲諷還是認真,她都冇辦法不回答,她不願意在這麼多同學麵前讓他的話落到地上,但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既能回覆他,又能活躍起飯桌上的氣氛的俏皮話,所以最後纔有那句不鹹不淡的“挺好的。”

說完之後,她隻敢躲在之間的一畝三分地,不再看他,她對他感到抱歉,但在當前的場合她找不出由頭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聚餐結束後何熠陽跟在她身後,她不願意聽到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嘲諷,所以她轉身迅速的說出那句抱歉後又利落的轉身走開。

走開幾步後,她聽到身後的人不可抑製的爆了粗口,她想那一定是一張氣極了的臉。

所以她無法苟同溫思知的看法,何熠陽冇必要一次又一次的來貼她的冷臉。就像現在,她坐在這邊照看喝醉的何熠陽,都全靠朋友們的成全。

她受不了情人變仇人的戲碼,她也承受不住會出現在彼此之間的劍拔弩張,她想要體麵些,至少在對方記憶裡他們不要互相覺得噁心。

“不去搶捧花?”溫子安從搶捧花的人群裡擠出來後,看到趴在一邊的何熠陽頓時瞭然。

“你呢?”宋厘從他看到何熠陽之後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需要再回答了,而是反過來跟問他。

溫子安冇打算回答宋厘,而是看向趴在一邊的何熠陽,“你…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你們的關係。”他不想插手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是之前聽了何熠陽的一番話,想勸勸人。

宋厘有些驚訝,她和溫子安不算太熟,隻是給他委婉提示過溫思知的感情狀況,在她的記憶裡他也不屬於熱心腸那一類人。

“那你有好好考慮和溫思知的關係嗎?”宋厘從不服輸,也冇有習慣在不太熟的人麵前剖析自己。

溫子安冇有因為宋厘突然生硬起來的語氣生氣,隻是很平淡的回覆了一個當然。

宋厘剛想回覆就聽見他的聲音。

“溫思知以為同學會的國王遊戲是何熠陽安排的,她猜對了一半,是我跟班長提議的,何熠陽答應當我的幌子。”他頓了頓,“他的本意就是你。”

宋厘來不及給出反應。

“今天的號碼貼也是,可能他今天的所有行為都是……”溫子安冇有說完。但是宋厘卻能明白,這些大概都跟她有關。

“我早想明白了,關於溫思知我不會慫。”說完這一句他站起身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就先去那邊湊熱鬨了。”

溫子安說完就往人群裡走了,宋厘冇想到忍了快四年的溫子安會這麼輕易的說出這些話,從前就算大家都看出來了他也從冇透露過一次。

宋厘還在消化溫子安剛剛的話,是因為她跟何熠陽的緣故嗎?那趴在桌上的人呢?他真的冇有一點討厭她嗎?他真的冇有生氣嗎?

她現在已經理不清了,現在的她隻剩怯懦。

她把目光移到另一邊,是一行人圍著新郎新娘等著搶捧花,是她腦海裡熱鬨的具象表現,她也曾經跟何熠陽談論過婚禮。

新孃的頭紗像是一片海浪,猛地朝宋厘打過來,記憶裡的何熠陽變得清晰起來,何熠陽對他的寬容,放縱,體貼都在此刻湧現,真實可觸的人也在她眼前,可都冇有記憶裡的人來的真實。

從前都是她和彆人嬉戲打鬨,她是熱鬨本身,而何熠陽就一直待在她身邊,陪她喜怒哀樂。而現在她成為了那個安靜待在他身邊的人。

她從來不敢小看時間流逝帶來的改變,但是分開的三年,她不敢細想時間縫隙裡的變化。

她不清楚何熠陽是不是還跟之前那樣好說話,所以她不敢試探他對她的感情深淺,她隻能以自己的心去揣測何熠陽應該有的憤怒,委屈和厭惡。

他冇想過何熠陽對她還會有其他情緒。

在聽到秦梵說何熠陽專門去剪了寸頭的時候,她以為何熠陽是在諷刺她,她記得清楚有一次跟何熠陽鬧彆扭,就是因為寸頭。

“寸頭我也可以剪,你那條朋友圈什麼意思?”何熠陽被最近圍繞在宋厘月的追求者整的鬨心,語氣也有點衝。

“我冇什麼其他想法,就是覺得好看,我就發了。”宋厘月不想跟何熠陽爭吵,最近她也被家裡的煩心事纏身。

“那你把這條朋友圈刪了。”何熠陽翻出宋厘月剛發的朋友圈,把手機放到她麵前。

宋厘月發了一條朋友圈:我是男孩子的話一定要剪一次寸頭!!!

宋厘月眼前是何熠陽手機裡她的朋友圈,她不想在不理智的時候跟何熠陽吵架,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擋在她麵前的手,拿出手機刪掉了那條朋友圈,把手機放進兜裡,轉身想走。

走了幾步,看見何熠陽還在原地,她有些不忍心:“我不想吵架,我去吃飯你找彆人陪你吃。”說完也不看身後人的表情轉身走了。

宋厘月也不是冇和何熠陽有過爭吵,當時的他們也都把吵架當作調味劑來著,從來不會說過分的話,也不會往心裡去,最多一節課的時間兩人又和好了,他們也都尊重彼此的交友圈,不會過多乾涉。

可是今天何熠陽的突然暴躁,讓她刪除朋友圈,讓她覺得有些窒息,何熠陽可以跟她說他不開心了,吃醋了。但是她一下接受不了何熠陽的要求,她覺得那一刻被強硬的控製了,她不喜歡。

宋厘月從來都是跟追他的人保持距離的,但是她也做不到彆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冷臉不理。話又說回來,也是冇人追何熠陽,她從來不會限製他跟其他人的正常社交,最多有時候故意逗逗他。

宋厘月越想越煩躁,她是想到高中的何熠陽都是寸頭,上了大學之後就冇見過他的寸頭造型了,今天趕巧看到一個剪了寸頭的男生,想起來了而已,不巧的是那個男生好像喜歡她。她想跟何熠陽說的,但他在用質問的語氣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就不想解釋了。

宋厘月恨恨的戳著手機,說不讓他跟她一起吃飯就真不來找她了?說話語氣就不能溫和點?就這麼生氣?她有一搭冇一搭的戳著手邊的飯菜。

何熠陽發來訊息:你在哪?我餓了

宋厘月看見了,但是暫時不想回訊息

何熠陽開始撒嬌:在太陽下麵站著很熱,快曬脫水了

宋厘月回覆:一食堂二樓

宋厘月冇想到之前跟何熠陽說的一個玩笑話被他當真了,她當時是說,如果他們再吵架,吵架不占理的人就在那裡站著,想清楚了再走,不過每次宋厘月不占理的時候,何熠陽都會拉起他的手說他不氣了,這大熱天的宋厘月是真冇想到他這麼實誠。

“你都冇來找我。”何熠陽站在宋厘月麵前,聲音有些委屈。

宋厘月努力控製嘴角的笑意,她挺愛看何熠陽撒嬌的:“那我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她堅決不先說她不氣了。

何熠陽還是站著看她,宋厘月抬頭看她,額頭的劉海都被汗水沾濕了:“乖,坐下我不氣了。”她站起身拉著他坐下,“下次不讓你一個人了,不,冇有下次了。”說完又笑著把筷子遞到他手上。

“那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何熠陽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我不會再乾涉你的朋友圈了。”

宋厘的笑容更大了,放下筷子用手撐著下巴,話裡都是笑意:“你真冇想起來,我高中的時候誇過你的寸頭造型很帥嗎?”說完又做作的歎了口氣,“哎~你記不得了是吧,那確實,我高中時候冇什麼存在感。”

何熠陽想反駁,宋厘月先人一步,迎著他的目光:“逗你的,你最帥,好好吃飯下午還有課呢。”

宋厘一直覺得何熠陽是那種悶悶的性格,有時候跟她生氣的時候,把一些情緒壓下了,繼續陪她。她也得有良心發現的時候,所以在看見那件皮質大衣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下單了,雖然是秋冬裝。

何熠陽的個子完全能駕馭住大衣的長度,就是那個顏色,她從冇見過他穿,但是就何熠陽的顏值來看,雖然皮膚黑了點,應該冇多大影響。

宋厘不知道這彆扭的哄人手法到底有冇有奏效,隻是時隔三年她才從他身上見到這件大衣。

“宋厘,不去看煙花嗎?”

宋厘正想找藉口婉拒,就聽到一句無比熟悉的話,連帶著話語裡的嫌棄,何熠陽都學的一模一樣。

“煙花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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