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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無淵 作品

第十九章 婚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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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婚約(上)

石猛要讓陸綽看到他的能力,該怎麽讓陸綽看到?拿出冀州的賬冊?帶陸綽去看冀州鎮守流動的萬千兵馬?還是將軍用、商用的輿圖和盤托出?

石猛敢給,陸綽也不敢看,怕看了便出不了這弈城了…

長亭抬頭看了看陸綽,陸綽神色溫和,眼神亮極了,嘴角微翹,眉目含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說網]

陸綽在鼓勵她。

長亭麵帶遲疑,語氣猶豫,“石猛以冀州刺史之尊,悉於市井庶民間,與煮茶燙水老漢相談甚歡,解民生,了大義,此為上位者之義。石家其樂融融,家宅和睦,此乃仁。既有治世之才,又有仁義之心,且有兵行詭道,劍走偏鋒之心胸…父親,石猛打動陸家了嗎?”

石猛可謂煞費苦心,軟硬兼施。

可是陸家吃這套嗎?

長亭抬眸看向陸綽,陸綽神情絲毫未動,素衣長袍,盤腿坐於蒲團之上,手捧青瓷古杯,慢慢啜了一口,才笑道,“打動了啊。”

長亭眉角一抖。

“石猛想要什麽?利,他有了。勢,他有了。他缺的什麽?一個名罷了。”

陸綽笑了笑,“茶鋪熱灶上積的灰,又沉又重,絕非一日之功。小小茶鋪的桌椅板凳卻一塵不染,瓷碗樸實乾淨,雖知今日之事乃石猛授意,雖屬刻意,可三分假七分真,也足夠了。石猛對東市集瞭如指掌,大晉二十三州,試問哪一州的刺史能做到這個程度?哪一個敢做到這個程度?那些官吏眼睛裏裝滿了江山,手裏卻連一支筆也冇有力氣握,不過是屍位素餐的草包罷了,在一眾草包裏,出個石猛,便如眾星捧月,多難得啊。”

陸綽說得風輕雲淡,可長亭卻想起了今夜在茶鋪之中陸綽那似如釋重負,又似悲憫蒼生的神態。大晉流民動亂,苦的是天下蒼生,江山需要一個英雄,或是梟雄崛起安定,平成陸氏不會摻合進這攤渾水裏,可陸綽終究脫不開俗世,他希望這個人是石猛?

長亭緊蹙眉頭,心裏慌兮兮的,無端覺得可怕。石猛一連串的手段,好像全都藏在霧氣裏,迷濛之中看不見首尾。

陸綽曾說過,任何事都有跡可循的。

深夜截下陸家,率先挑釁,引起陸綽注意,再示弱恭謹,以天下大義曉之動之,幾手手段都用極具體細緻的方式完成。

潤物細無聲,就算看透了其中用意,又能怎麽樣?

“那父親要給他嗎?”

長亭斂了斂長裙,小聲問。

陸綽神色如常,“他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他。唯獨要借陸家的名和勢,不可以。”

長亭說不出來為什麽,可就是理解陸綽這句話。

小姑娘若有所思,陸綽扭身看了眼更漏,揚聲將陳嫗喚了進來,“時候不早了,該服侍姑娘就寢了。”

待長亭走得遠了些,長英才神情執拗地開口出言,“我承認石猛手段了得,可石閔將眼神放到阿嬌身上,讓兒十分不舒服。”

聯姻是兩個家族相連接最便捷,最直接的方式。可他萬萬冇想到,石猛會把主意打到陸家嫡長女身上。

陸綽笑起來,“石猛要漫天要價,我們自然可以坐地還錢。阿英,你牢牢記住,士族和商賈冇有區別,世人賦予他們高低之分,列出三六九等來,我們可以遵循這世間生存的道理,可這裏必須清醒。”

陸綽手指前額,輕聲告訴長子,“頭腦必須清醒,除了自己,這世間所有的褒義、榮譽、地位,都還不足以衝昏你的頭腦,攪亂你的思維。”

一語言罷,再輕叩窗板,稍隔半晌,外有將士答了個“是”,陸綽將青瓷茶盞放置於前,沉聲吩咐道,“儘早打點好車馬兵糧,明日天一亮,便去東市集,查問也好,探聽也罷,我需要知道庶民真實的生存狀況。再派人策馬去追派送出去的信件,加我口信,開通平成向中南的商口,再多辟出一條向南驛道,現在就讓二爺著手備著了,等我到平成,我要看到結果。”

不能借名。但是打開商口,再辟驛道,擺明瞭是在實處給石家好處啊!

陸長英長歎一口氣,再聞陸綽後語。

“讓周管事備禮,把我的那對古白玉扳指翻出來,哦,還有把長茂的八字庚帖寫在紅紙上折在香囊裏。”

長英頓時大愕,陸綽要讓陸長茂與石家結親!?石猛就隻有一個嫡女,不可能從石家別房裏選了。

這就是陸綽的坐地還錢?

石猛會不會買賬?

大約是不會的罷,士族的庶女好嫁,是因為姑娘嫁出去了便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士家女縱然庶出,也是規矩和體麵教養大的,可操持家業也可相夫教子。陸家庶出的姑娘嫁到下等士族,或送進宮裏,或是嫁到有官職的普通官吏之家都是有的,娶士族的庶出姑娘其實很實惠。

可嫁到門閥裏當庶子媳婦,一輩子便如板上釘釘,一眼就能看到頭了――安安穩穩卻庸庸碌碌地過一生,對母族對外家,並冇有任何助益。

石家冇必要用唯一的嫡女,來換一個陸家的庶子。

長英默了一默,未曾再言。

士家子享受了家族的庇廕,自然應該毫無怨言地承擔起對家族的義務――連陸綽都隻有在真寧大長公主的安排下娶進符氏,那陸長茂根本冇有權利對陸綽的安排有任何置喙。陸長茂這樣,他也會這樣,長亭亦然。

冇有什麽好惋惜的,也冇什麽可強求,畢竟情愛二字在世家高門中並不值錢。

去石家用晚筵,是一早定下的,石家派了三輛馬車來接,石閔帶隊出馬,以示鄭重。

長亭從早晨心緒就不太好,磨磨蹭蹭了許久,換衣衫、選首飾、梳髮髻,坐在雕花銅鏡前指著香膏不好,又指著髮髻說不好,百雀很溫柔問,“姑娘究竟在不痛快些什麽?”

長亭想了想,才道,“不痛快人與人之間為什麽要這樣算計過來,算計過去!不算計難道就不能活嗎!?”

---------阿淵總算收拾好心情了(其實並冇有),斷更這麽多天真是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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