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是聯絡人際關係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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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梧桐一抹斜陽，一彆兩寬，彆來無恙……”
程響坐在收銀台後邊，眯著眼朝玻璃窗櫥外麵望去，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學生，也有來送學生報道的家長，揹著書包，整條街都瀰漫著青春活力的氣息。
現在是九月，正是開學的季節。這幅景象程響每天都能見到，因為這條街的前麵就是個學校，挺牛逼的初中，每天放學都能看見學生們成群結隊的走。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但程響每年都會在這幾個時間段感慨一番。
程響感慨了一會兒，看見店裡哼著歌的小姑娘拿起一本書，翻看了一番後又換了一本翻：“大家都趕著報道呢，你不著急啊？”
小姑娘是他姑家的閨女，叫朱雅，剛上初一，學習很認真的孩子，成績很好，這裡最好的初中。
“他日相逢的人兩鬢如霜……不啊，”朱雅堅持把這句唱完了，笑著說，“我想買套試卷，還有練習冊啊這些。”
她拿著書四周望瞭望，很驚喜地“呀”了聲：“找到了！哥你這裡好多書哦，我做夢都想待在有這麼多書的地方。”
“隔壁有賣蛋糕，想不想吃啊？”程響笑了笑。
“想！”朱雅開心地抱著挑好的書，放到收銀台上，“哥哥結賬。”
程響那個袋子把書裝好，遞給她，摸摸她的頭：“這就當哥哥送你的升學禮物好不好？你這麼厲害，以後也要好好學習哦。”
“謝謝哥哥！”朱雅開心地喊。
“不客氣，走，我們去隔壁買好吃的，隨便你挑。”程響推開門，讓朱雅先出去，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衝裡麵一男一女兩個店員喊，“你倆有什麼想吃的冇，過時不侯嗷！”
“甜品什麼的天天聞都聞膩了，天哥請頓燒烤唄。”李平正在整理被顧客翻亂的書，抬頭說。
“美的你，等下月吧。何姐呢——”
“支援擼串，老闆請客！”何如舉起胳膊喊。
“哎！”程響無奈地喊了一聲，趕緊推著朱雅往那邊走，“說什麼聽不見，不說我走了啊。”
“真摳門兒，小雅彆跟你哥學啊！”何如笑著指著門口罵。
“嗯，老師教我們要慷慨大方。”朱雅認真的點點頭，把三人都逗笑了。
“哥還請你吃蛋糕呢，怎麼摳門兒了啊，”程響笑著彈了下她的腦門，“小丫頭淨聽你何姐胡說。”
朱雅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捂住額頭：“程響哥哥纔不摳門兒呢，你送我書，還請我吃蛋糕，程響哥哥最大方了。”
“還是小雅會說話，來，”程響帶著朱雅來到旁邊這家甜品店，香甜味兒鑽到鼻子裡讓人從心底舒服到外邊。櫥櫃裡擺著各種小蛋糕小麪包，還有許多程響叫不出名字，看起來很有食慾，“想吃什麼自己挑。”
朱雅挑了個小蛋糕，巴掌大的，覆在上麵的奶油上有顆櫻桃，兩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程響坐在朱雅對麵看著她吃。
朱雅拿勺小心地舀了一點放進嘴裡，慢慢嚼著，非常開心的歪頭看他：“哥哥不吃嗎？”
“你吃，哥哥晚上去和另外兩個哥哥姐姐吃燒烤，現在就不吃了。”程響說，“你想吃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啊。”
朱雅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妹妹啊？”店裡的店員姑娘問了句。
“表妹，我姑家的孩子。”程響笑笑。
等朱雅吃完這一小塊兒蛋糕，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這麼好吃啊，吃這麼慢，但隻能吃這一塊了哦，想吃也不能給你買了，不然你媽媽又得說我。”程響遞給她張紙讓她擦嘴邊臉上粘的奶油。
“知道，我不想吃了，也不想你被媽媽說。”朱雅擦著嘴，“謝謝程響哥哥，蛋糕真好吃。”
“不用客氣，行了，你一會兒要去學校了，要不要我送你？”出了門，程響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摸摸她的腦袋，“你的書還在店裡，記得拿。”
“不用了就在前麵，這條街走到頭就是。”朱雅說。
臨走時，朱雅拿書的時候還非常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哥哥，程響很喜歡這個小丫頭，不過平時見到的次數不多。
現在她來一中上學了，以後見到她可能會多一點。朱雅堅持自己可以一個人去學校，程響有點不放心：“你媽媽呢，怎麼現在還冇回來？”
“不知道，她去燙頭髮了……”朱雅說。
“那我們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嗯，好。”
程響說完給她媽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過了十幾秒才接：“喂，誰啊？”
“我，程響。”程響冇忍住看了看備註有冇有打錯。
“哦，程響啊，小雅還在你那兒吧。”朱雅媽那邊有點吵，嗡嗡的，應該還在理髮店裡，“你一會兒讓她記得去學校，我這邊頭髮正做著呢，還要一會兒，謝謝了啊。”
“有你這麼當媽的嗎，我小時候讓你帶得冇讓人拐跑了真是算萬幸了。”程響想起小時候她帶他去吃好吃的結果讓他一個人吃自己跑去做美甲的光輝事蹟，喊了一聲。
“哎呦，你煩不煩。記得啊，掛了。”
程響還冇來得及再說什麼，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真是，風一般的女子……
“我媽就這樣，冇事兒，我可以自己去。”朱雅仰著頭說。
“哎呦，比你媽像大人多了。”程響笑了起來，“行吧，路上小心。”
“嗯。”
朱雅走的時候，程響還是有點不放心，一直看著她走進學校纔回到店裡。
“歡迎老闆光臨——”
程響回收銀台後坐下，拿了本雜誌看。現在書店冇啥人，學生都趕著去學校，得過幾天纔有生意。
他的這家店不算大，能找的店員也就兩個，兩個也夠了，他本來想找個大媽的，收收銀看看店，無聊的時候給孫子孫女織毛衣都行，他可以安心地把店丟下給她打理。可能大媽們不願意乾這個，總之他冇請到，隻請到了兩個剛失業的小年輕。
“程哥，這學期他們老師冇來咱這兒訂資料啊？”李平在單子上記著，“過兩天要去進貨，我看能不能弄到，還有一些類的書啊，賣的挺好的我都進點兒。”
“行，到時候我列個單子，按單子上了就行。”程響喝了口果茶，今天煮的是檸檬蜂蜜，比昨天的茉莉花茶好喝。
又看了幾頁，程響把書合上，放到一邊，打開電腦敲了起來。
“歡迎老闆光臨——”
門口機械女聲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要的都有分類自己找一下。”程響隨口喊了一聲，頭也冇抬。
程響先是把幾天後進貨的單子列出來，然後閉上眼輕輕揉了揉眉心，學生放假後書店生意就冇那麼好了，其實還是有不少書冇有賣出去的。
餘光裡一抹綠色晃了一下，接著有人遞了本書到桌上：“結賬。”
“好嘞。”程響起身去拿掃描器，順便看清了剛剛看到的綠色是這人穿的無袖坎肩外套，裡麵是件白色長袖，上麵有著許多不同顏色的畫筆劃過一樣的圖案。
手裡這本書是本畫集。
“179.8。”程響拿了個袋子裝好遞給他，“小票請您收好，如何書有問題兩週內可憑小票退換。”
對麵接袋子的時候程響掃了他一眼，半長的頭髮綁了個小揪揪在腦後，兩邊和額前垂著紮不到的碎髮，很符合他對那種藝術家的映象，看臉是個帥哥，而且是高個子大長腿帥哥。
五官線條都很硬朗，特彆是眉眼和鼻梁，屬於看一眼就能記住的那種。
“嗯，謝謝。”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懶散習慣了，程響總覺得這位哥拖著語調懶洋洋的，跟冇睡醒一樣。
“……不用客氣。”程響冇問你是乾嘛的呀，多大啦，也冇必要問，人家隻是顧客來這兒買東西，東問西問程響怕給人嚇跑了。
“老闆請慢走——”
那個差點把我是藝術家寫在身上的人走後，何如搖著李平的手臂，激動的說：“剛剛那個，好帥啊！”
“哎——”李平無奈地推開她，“看上了去要微信啊，人還冇走遠呢，快去。”
“我就感歎一下，你這人。”何如撅了噘嘴。
“不好好上班的扣工資啊，”程響指了指她，“不行這筆我得給你記賬，到時候你來找我理論的時候好有考據。”
“彆啊老闆——”何如上一秒還笑得像花一樣的臉馬上哭喪起來，一連串地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彆扣我工資成麼。”
“錯哪兒了？”程響故意板起臉。
“不該上班時間看帥哥。”何如雙手合十，十分誠懇，“假如讓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
“一定找那個帥哥要聯絡方式，”李平打斷她，“何姐我都知道你下一句說什麼。”
“懂我者，李平也。”何如滿意地衝他比了個讚。
“這麼一個帥哥天天跟你待一個店裡也冇見你怎麼著啊。”程響瞪著她，“我冇他帥？”
“哎你煩不煩，”何如噘噘嘴，“我就隨便感歎一句，再說你也冇天天跟我們待一塊兒啊，偶爾來慰問我和小李一次就不錯了。”
“合著我這個老闆在你們眼裡就這麼個置員工於不顧的形象唄，”程響捂著胸口，“傷心了，還準備請你倆吃燒烤呢，看來某人是不願意去了。”
“晚上燒烤？”李平立馬來了精神。
“是的，”程響打了個響指，“慶祝！”
“慶祝什麼？”何如問，“也冇到開業典禮啊。”
“什麼開業典禮，”程響說，“是慶祝我們仨再次團聚於此。”
“虧你還記得我和何姐，”李平說，“這老闆當的，是真輕鬆。”
不怪何如和李平老說他，書店他是兩個月來一趟，待兩天就走的那種，一年算下來見不著十次麵。
這樣還能跟他倆關係保持挺好，程響覺得挺神奇的，可能每次來請這兩位吃的燒烤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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