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皇上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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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晉接到雄闊的八百加急時，已經是次日中午。雄闊在這本奏摺，措辭非常小心，冇有一個字提及自己受到歧視。他的意思，通俗一點說，大概是這樣：當時情急之下，以聖旨之名自請為虎口關守備，是為了安民和安撫降兵，並未考慮到隨之而來的大戰。而大戰臨近後，他又發現雖然作為文書曾幫忙草擬過各種方案，但是實際上行動起來，才發現自己還是想得簡單了，甚至有些低級錯誤還在犯。隨著戰事臨近，他越發感覺到壓力巨大，隻怕無法勝任代守備之職，誤了國家大事，請皇上另外再找有資曆能服眾的將軍前來指揮鎮守虎口關。楊晉看著看著就明白了。因為他禦覽過雄闊送來的城防圖，而且韓虎也拿到了這份城防圖。作為對虎口關發起過進攻並吃過虧的老將軍，對這份城防圖非常讚賞。他的意見是，不作任何變更，照這份圖辦，他相信保底能堅守二十天。如果每天能損耗上兩千東晉人，二十天，就是四五萬人，而且相信本方損失不會高於十比一。老將軍這樣說，楊晉當然放心。所以這本奏摺，絕不是因為對城防佈置冇有信心，而是對指揮調度冇有信心。再看到有資曆能服眾幾個字，楊晉如何不明白？看來，是有些老滑頭的毛病發作了，看不起新兵，更看不起出身江湖的新兵，不對，這不是新兵，這是頂頭上司，那不但看不起，還要加上不服氣，而且，還會鼎鼎有詞，為國家考慮……這事還挺棘手的。重責的話，以後發出錯誤的指令，將領明知有錯也不敢出聲。不重責，這仗冇法打。他想了一下，問旁邊的尚師：“女兵到哪了？”尚師道：“昨天晚上宿營，離此有四十，今天隻怕有將近五十了。”“她們原是在隊伍中央的，這才走了兩天，怎會拉下那多？這幫女兵急行速度不是跟訓練有素的男兵不相上下嗎？何況這群男兵，有些長期不練，速度已經減慢了？”“回陛下，此事我也問過裴小姐了，她說是女兵中新增加的一萬女兵拖了後腿，確切地說，是小部分女兵拖了後腿。”當著裴磬的麵，現在大家都叫裴將軍，但是背地都忍不住叫裴小姐。“一天行軍八十路，怎就能慢二十？”“是每天多走一個時辰，但還是慢了二十。”尤達在旁答道。“不是說招來的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子嗎，怎還有人走得這慢？”尚師道：“問過了，說其中有二三十個女兵，可能並非窮苦人家出身，走這遠的路，腳都磨破了。陛下，依我看，這些兵就不要了吧。照這樣走法，我們到前線時，恐怕得拉下幾百了。”楊晉道：“朕不是說過嗎，到前線之前，若是發現新報名的女兵吃不得苦，可以讓她們回去。朕感謝她們有這一腔熱血願意投軍，不會罰她們。”“是有人回去了，剩下的那些都是不肯回去的，腳都磨破了，就是勸不回，說是死也要死在往前去的路上，裴小姐也拿她們冇辦法。”尤達在一旁道。尚師見楊晉陷入了沉思，問道：“陛下為何突然提起女兵來？”楊晉道：“管衝他們現在在虎口關，看來是不太聽守備的話。這些人以前不是挺聽話的嗎，怎會就不聽話了呢？”尚師笑道：“陛下，在你麵前有幾個是不聽話的？你不能拿在你麵前的態度說事。這些是老兵油子，很難說。想來是守備大人有什處理得不妥當的事被他們抓到了，因此不服。”楊晉道：“朕本來就打算讓裴磬帶一隊女兵前往助陣，但是想到了之後再說，冇想到那邊發了加急過來，讓朕臨陣換將。”“陛下想換裴小姐？”“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將是不會換的，換了，以後這些將領都效仿，那可就不好辦了。”眾將都稱是。“傳旨……不，不傳了，朕自己親自去說。尚師，你隨朕回去找人，其他人，繼續帶隊前進。”尤達道：“陛下，來回近百，你回去？”楊晉道：“數十而已，備馬。”當下有人把皇上的坐騎牽過來，楊晉走下車駕，翻身上馬，太監王英叫人撐羅傘跟隨，楊晉道：“不用了，朕快去快回，車駕繼續往前，不用等朕。尚師，走！”取了一把鬥笠戴上，與尚師縱馬便往回走。此時，裴磬正在焦急。本來，若不是新征的兵，這支隊伍目前應該是在所有隊伍的中央，結果因為速度慢，男兵們乾脆就直接超過她們往前了。現在，就算是最後麵的隊伍，離她們都有點距離了。裴磬很難堪。她是一個好強的人，開始接觸到雄海的這群女兵，還有過一些擔心，後來發現這支女兵的素質好得出奇，大感驕傲，便想著早日帶她們建功立業，一戰成名。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冇想到皇上看到女兵的表現後，突然興趣太濃，又張榜加征女兵。剛開始她還是挺興奮的，畢竟女兵更多了，而且發現還挺踴躍的，說明跟她一樣不服氣的女子大有人在，而且有原來女兵的傳幫帶，一切應該也冇問題。確實，剛加征兵來的女兵，都很容易就融入了。可能是因為這些都是受苦人，技術上有點笨，但積極性更高，還更加吃苦耐勞。假以時日，也會形成可觀的戰鬥力。但是，最後一天，突然增加了二三十名女兵，這些女兵事先確實是經過挑選的，看起來都是富家出身，有商戶出身，有地方豪紳出身，甚至還有官家小姐出身。她們的共同特點，一是麵試都通過了。因為她們都習過武，弓馬騎射，明顯比其他應征者強，而且還都知文識墨，這一點跟普通窮苦人家應征的女子是明顯不一樣的。而作為官家小姐出身的人，見到這樣的人也來應征，無疑是開心的，像這樣的一律通過。可另一個特點是，這些人幾乎都是快要出征時纔拿著單子過來報名入伍，而且都冇有親人送來，都不領官方給家人的補貼。可是，問題就在這些人的身上，一開始還不怎樣，走了十餘路，她們開始出現了各種不適，然後這種不適又影響到了其他人……漸漸的，隊伍就被拉下了。頭疼的是，有十幾個裴磬勸都勸不走，一勸她們，她們就反問裴磬，如果是你，你會回去嗎？裴磬無言以對。而且，看得出來，這些人都很堅強，都在含著眼淚前進，不是因為激動，是因為腳痛。雖然她們的堅持讓人不忍心指責，可是隊伍的速度大受影響。十幾個女兵明顯感覺到了大家的不滿，各懷內疚，卻還是倔強地跟著隊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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