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溫泉小說
  2. 開局簽到混沌不滅體
  3. 第六百三十三章 番外一十六
逢魔帝皇 作品

第六百三十三章 番外一十六

    

-

林興珠道:「國姓爺於永曆十五年二月初一日祭江,督率文武百官、親軍侍衛,乘坐戰艦,自科羅灣放洋,二十四日到澎湖。

四月初一日到達台灣鹿耳門。門外有淺灘數十裏,紅毛兵又鑿沉了船,阻塞港口。咱們的戰艦開不進去。

正在無法可施的當兒,忽然潮水大漲,眾兵將歡聲震天,諸艦湧進,在水寨港登岸。紅毛兵就帶了槍炮來打。

國姓爺對大夥兒說,咱們倘若後退一步,給趕入大海,那就死無葬身之地。紅毛鬼槍炮雖然厲害,大夥兒都須奮勇上前。

眾兵將齊奉號令,軍師親自領了我們衝鋒。突然之間,我耳邊好像打了幾千百個霹靂,眼前煙霧瀰漫,前麵的兄弟倒了一排。大家一慌亂,就逃了回來。」

方宇道:「我第一次聽見開紅毛槍,也嚇得一塌糊塗。」

林興珠道:「我正如冇頭蒼蠅般亂了手腳,隻聽軍師大聲叫道:「紅毛鬼放了一槍,要上火藥裝鉛子,大夥兒衝啊!」

我忙領著眾兄弟衝了上去,果然紅毛鬼一時來不及放槍。可是剛衝到跟前,紅毛鬼又放槍了,我立即滾在地下躲避,不少兄弟卻給打死了,冇有法子,隻得退了下來。

紅毛鬼卻也不敢追趕。這一仗陣亡了好幾百個兄弟,大家都垂頭喪氣的,一想到紅毛鬼的槍炮就心驚肉跳。」

方宇道:「後來終於是軍師想出了妙計?」

林興珠叫道:「是啊。那天晚上,軍師把我了去,問我:「林兄弟,你是武夷山地堂門的弟子,是不是?」我說是的。

軍師道:「日裏紅毛鬼一放槍,你立即滾倒在地,身法很敏捷啊。」我十分慚愧,說道:「回軍師的話:小將不敢貪生怕死,明日上陣,決計不敢再滾倒躲避,折了我大明官兵的威風。否則的話,你殺我頭好了。」

方宇道:「林大哥,我猜軍師不是怪你貪生怕死,是讚你滾地躲避的法子很好,要你傳授給眾兄弟。」

陳近南向他瞧了一眼,臉露微笑,頗有讚許之意。林興珠一拍大腿,大聲道:「是啊,你是軍師的徒弟,果然是明師出高徒……」

方宇笑道:「你是我師父的部下,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眾人都笑了起來。

林興珠道:「那天晚上軍師當真是這般吩咐。

他說「你不可會錯了意。我見你的燕青十八翻、鬆鼠草上飛的身法挺合用,可以滾到敵人身前,用單刀斫他們的腿。有一套地堂刀法,你練得怎樣?」

我聽軍師不是責罵我膽小怕死,這才放心,說道:「回軍師的話:地堂刀法小將是練過的,當年師父說道,倘若上陣打仗,可以滾過去斫敵人的馬腳,不過紅毛鬼不騎馬,隻怕無用。」

軍師道:「紅毛鬼雖冇騎馬,咱們砍他人腳,有何不可?」我一聽之下,恍然大悟,連說:「是,是,小將腦筋不靈,想不到這一點。」」

方宇微微一笑,心想:「你師父教你這刀法可斫馬腳,你就以為不能斫人腳,老兄的腦筋,果然不大靈光。」

林興珠道:「當時軍師就命我演了一遍這刀法。他讚我練得還可以,說道:「你的地堂門刀法身法,若冇十多年的寒暑之功,練不到這地步,但咱們明天就要打仗,大夥兒要練,是來不及了。」

我說:「是。這地堂門刀法小將練得不好,不過的確已練了十幾年。」

軍師說道:「咱們趕築土堤,用弓箭守住,你馬上去教眾兵將滾地上前、揮刀砍足的法子。隻須教三四下招式,大夥兒熟練就可以了,地堂門中的深奧武功,一概不用教。」

我接了軍師將令,當晚先去教了本隊士兵。第二天一早,紅毛鬼衝來,給我們一陣弓箭射了回去

本隊士兵把地堂刀法的基本五招練會了,轉去傳授別隊的官兵。

軍師又吩咐大夥兒砍下樹枝,紮成一麵麵盾牌,好擋紅毛兵的鉛彈。第四日早上,紅毛兵又大舉衝來。

我們上去迎戰,滾地前進,隻殺得紅毛鬼落花流水,戰場上留下了幾百條毛腿。赤嵌城守將紅毛頭的左腿也給砍了下來。這紅毛頭就此投降。後來再攻衛城,用的也是這法子。」

馬超興喜道:「日後跟羅刹鬼子交鋒打仗,便可用地堂功夫對付。」

陳近南道:「然而情形有些不同。當年在台灣的紅毛兵,不過三四千人,死一個,少一個。羅刹兵如來進犯,少說也有幾萬人,源源而來,殺不勝殺,再說,地堂刀法隻能用於近戰。羅刹兵如用大炮轟擊,那也難以抵擋。」

吳六奇點頭稱是,道:「依軍師之見,該當如何?」

他聽陳近南對林興珠引見之時不稱自己為「香主」,料想林興珠不是天地會中人,便也不以「總舵主」相稱。

陳近南道:「我地大人多,若無漢女乾內應,外國人是極難打進來的。」

眾人都道:「正是。***占我江山,全仗漢女乾吳三桂帶路。」

陳近南道:「現今吳三桂又去跟羅刹國勾結,他起兵造反之時,咱們先一鼓作氣的把他打垮,羅刹國冇了內應,就不能貿然入侵。」

馬超興道:「隻是吳三桂倘若垮得太快,就不能跟***打個兩敗俱傷。」

陳近南道:「這也不錯。但利害相權,比較起來,羅刹人比***更加可怕。」

方宇道:「是啊。***也是黃皮膚,黑眼睛,扁鼻頭,跟我們冇甚麽兩樣,說的話也是一般。外國鬼子紅毛綠眼睛,說起話來嘰哩咕嚕,有誰懂得?」

眾人談了一會國家大事,天色漸明,風雨也已止歇。

馬超興道:「大家衣衫都濕了,便請上岸去同飲一杯,以驅寒氣。

」陳近南道:「甚好。」

這一場大風將小船吹出了三十餘裏,待得回到柳州,已近中午。眾人在原來碼頭上岸。

隻見一人飛奔過來,叫道:「相公,你……你回來了。」正是雙兒。她全身**的,臉上滿是喜色。

方宇問:「你怎麽在這裏?」

雙兒道:「昨晚大風大雨,你坐了船出去,我好生放心不下,隻盼相公早些平安回來。」

方宇奇道:「你一直等在這裏?」

雙兒道:「是。我……我……隻擔心……」

方宇笑道:「擔心我坐的船沉了?」

雙兒低聲道:「我知道你福氣大,船是一定不會沉的,不過……不過……」

碼頭旁一個船伕笑道:「這位小總爺,昨晚半夜三更裏風雨最大的時候,要雇我們的船出江,說是要尋人,先說給五十兩銀子,冇人肯去,他又加到一百兩。

張老三貪錢,答應了,可是剛要開船,豁喇一聲,大風吹斷了桅杆。這麽一來,可誰也不敢去了。他急得隻是大哭。」

方宇心下感動,握住雙兒的手,說道:「雙兒,你對我真好。」

雙兒漲紅了臉,低下頭去。

一行來到馬超興的下處,換過衣衫。陳近南吩咐馬超興派人去打聽鄭公子和馮錫範的下落。馬超興答應了,派人出去訪查,跟著稟報家後堂的事務。

馬超興擺下筵席,請陳近南坐了首席,吳六奇坐了次席。

要請方宇坐第三席時,方宇道:「林大哥攻破台灣,地堂刀大砍紅毛火腿,立下如此大功,兄弟就是站著陪他喝酒,也是心甘情願。這樣的英雄好漢,兄弟怎敢坐他上首?」拉著林興珠坐了第三席。

林興珠

大喜,心想軍師這個徒弟年紀雖小,可著實夠朋友。筵席散後,天地會四人又在廂房議事。

陳近南吩咐道:「小寶,你有大事在身,你我師徒這次仍不能多聚,明天你就北上罷。」

方宇道:「是。隻可惜這一次又不能多聽師父教誨。我本來還想聽吳大哥說說他的英雄事跡,也隻好等打平吳三桂之後,再聽他說了。」

吳六奇笑道:「你吳大哥冇甚麽英雄事跡,平生壞事倒是做了不少。若不是查伊璜先生一場教訓,直到今日,我還是在為虎作倀、給***賣命呢。」

方宇取出吳三桂所贈的那支洋槍,對吳六奇道:「吳大哥,你這麽遠路來看兄弟,實在感激不儘,這把羅刹國洋槍,請你留念。」

吳三桂本來送他兩支,另一支方宇在領出沐劍屏時,交了給夏國相作憑證,此後匆匆離滇,不及要回。

吳六奇謝了接過,依法裝上火藥鐵彈,點火向著庭中施放一槍,火光一閃,砰的一聲大響,庭中的青石板石屑紛飛,眾人都嚇了一跳。

陳近南皺起眉頭,心想:「羅刹國的火器竟然這等犀利,若是興兵進犯,可真難以抵擋。」..

方宇取出四張五千兩銀票,交給馬超興,笑道:「馬大哥,煩你代為請貴堂眾位兄弟喝一杯酒。」

馬超興笑道:「二萬兩銀子?可太多了,喝三年酒也喝不完。」謝過收了。

方宇跪下向陳近南磕頭辭別。陳近南伸手扶起,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很好,不枉了是我陳近南之徒。」

方宇和他站得近了,看得分明,見他兩鬢斑白,神色甚是憔悴,想是這些年來奔走江湖,大受風霜之苦,不由得心下難過,要想送些甚麽東西給他。

方宇一尋思:「師父是不要銀子的,珠寶玩物,他也不愛。師父武功了得,也不希罕我的匕首和寶衣。」

方宇突然間生起一陣衝動,說道:「師父,有一件事要稟告你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