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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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侍衛笑道：「這個大傢夥都懂，韋副總管的相好姑娘，誰敢得罪了？」
方宇道：「嗯，多謝各位兄弟了，這二人向西去了。你們一動手，我假裝上來相救，將你們打跑。各位可得大大相讓，使得兄弟在心上人麵前出出風頭。」
眾侍衛齊聲大笑，齊聲道：「韋副總管分派的這樁差事，最是有趣不過。」
多隆笑道：「大夥兒這就去乾，喂，你們都要小心在意，要是露了馬腳，韋副總管可不拿你們當好兄弟啦。」
眾侍衛都笑道：「韋副總管的大事，大夥兒赴湯蹈火，豈敢不放在心上？」
一名侍衛道：「他媽的，這小子調戲韋副總管的相好，好比調戲我的親孃，老子還不跟他拚命？」
眾人一齊大笑。方宇笑道：「輕聲些，別讓旁人聽到了。」
眾侍衛磨拳擦掌，嘻嘻哈哈的一擁而上。方宇提了蔬菜，交給廚房，賞了他五錢銀子，吩咐整些精緻的素菜，這才慢慢的向西城行走。
他剛走出一裏多地，隻聽叱喝叫罵之聲大作，遠遠望見數十人手執兵刃打得甚是熱鬨，心想：「這小子倒也了得，居然以寡敵眾，抵擋得住。」
方宇緩緩走近，不禁吃了一驚，隻見眾待衛圍住了七八人狠鬥，對方背靠城牆，負隅而戰，那些人竟然是沐劍聲，吳立等一乾人。
沐劍聲身旁有個年輕姑娘，手握雙刀，已打得頭髮散亂。還有兩人在城頭觀戰，他們正是小可和鄭克爽兩人。
方宇又好氣，又好笑，心道：「他媽的，打錯了人。定是他們先看到了沐公子，見他帶著個姑娘，不分青紅皂白，便即上前動手。」
見多隆握一柄鬼頭刀，站在後麵督戰，當即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打錯了，是城頭上那兩個。」說了這話，立即走開。
多隆喝道：「不對，喂，相好的，原來欠債的不是你們。好，大夥兒都退下，放他們走罷！」
眾侍衛一聽，紛紛退開。沐劍聲，吳立身等人，本已不敵，先前隻道自己露了形跡，這些清兵是來捉拿的。眼見他們退開，正是求之不得。
吳立身一眼瞥見方宇，暗道：「暗愧，原來這次又是蒙韋恩公相救。否則殺了我不打緊，小公爺落入***手中，那可是萬死莫贖了。」
這時候不方便和方宇相認，與沐劍聲等奔出城門，向北疾奔而去。
方宇走上城頭，問小可道：「師姐，他們為什麽打架？都是些什麽人？」
小可小嘴一撇，說道：「誰知道呢？這些官兵是討債來的。」
方宇道：「咱們回店去罷，別讓師父又記掛。」
小可道：「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
剛說到這裏，眾侍衛已奔到城頭，一名侍衛指著鄭克爽，叫道：「是他，欠我銀子的是這小子。」
方宇低聲道：「鄭公子，師姐，咱們快走。***官兵胡作非為，惹上了很是麻煩。」
小可也有些害怕，道：「好，回去罷。」
一名侍衛搶上前來，指著鄭克爽道：「前晚在河間府妓院裏玩花姑娘，你欠下我一萬兩銀子，快快還來。」
鄭克爽怒道：「胡說八道，誰在妓院裏去啦，怎會欠了你銀子？」
一名侍衛道：「還說不是呢？前天晚上，你膝頭坐了兩個粉頭，叫作什麽名字哪？」
另一名侍衛道：「年紀大那個叫阿翠，小的那個叫紅寶。你左邊親一嘴，喝一口酒，右邊摸一摸人家臉蛋，又喝一口酒，好不風流快活，還想賴麽？」
又一名侍衛道：「你摟著兩個粉頭，跟我們擲骰子，輸了二千兩銀子，要翻本，向我借了三千，向這位老兄借了二千，後來又向他借了
一千五，向那位借了二千兩……」
另一人道：「再向我借了一千五，一共是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五人一齊伸手，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快快還來！」
小可想起當日在妓院中見到方宇跟著眾妓胡鬨的情景，又想起前幾日在草堆之中，鄭公子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捏，看來這事多半不假。
再一算日子，前晚正是「殺龜大會」的前夕，鄭公子深夜不歸，次日清晨卻見他滿臉酒意，說是什麽英雄豪傑邀他去喝酒。
喝酒這事確實不假，但請他的卻不是英雄豪傑，而是妓院中的***女子，想到此處，小可不由得珠淚盈盈欲滴。
眾侍衛截住鄭克爽的後路，將他團團圍住，後麵一人一伸手，抓住了他後頸。鄭克爽大怒，手肘後挺，重重撞在他胸口。
那侍衛大叫一聲，痛得蹲下身去。餘人一擁而上，拳腳紛施，這些人單打獨鬥，都不是鄭克爽的對手，但七八人一齊動手，將他掀在地下。
小可急叫：「有話好話，不可胡亂打人。」搶上前去相救。
多隆道：「喂，大姑娘，這事跟你不相乾，可別趕這淌混水。」
小可急道：「讓開！」伸手向他肩頭推去。
多隆是大內高手，武功了得，左手輕輕一揮，震得她向後跌開數步。那邊眾侍衛向鄭克爽拳打腳踢，劈劈拍拍的一住打他耳光。小可急攻數招，卻被多隆笑吟吟的逼得離鄭克爽越來越遠。
多隆笑道：「大姑娘，這個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今天早晨還在向我借五千兩銀子，說是娶那兩個粉頭回家去做小老婆，你何必迴護於他？」
小可退開幾步，急叫：「你們別打，有話……有話慢慢的說。」
一名侍衛笑道：「你叫他還了我們銀子，自然不會打他。」說著又在鄭克爽麵門砰的一拳，讓他的鼻孔中登時鮮血長流。
一名侍衛拔出刀來，叫道：「割下他兩隻耳朵再說。」說著將單刀在空中虛劈兩刀。
小可拉住方宇的手，急得要哭了出來，道：「怎麽辦？怎麽辦？」
方宇道：「一萬兩銀子我倒有，隻是送給他還賭帳嫖帳，可不大願意。」
小可道：「他們要割他耳朵了，你就……你就借給我罷。」
方宇道：「師姐要錯，別說一萬兩，就十萬兩也借了，不過日後你是我妻子，我筆帳不能算。你叫鄭公子向我借。」
小可頓足道：「唉，你這人真是。」叫道：「喂，你們別打，還你們錢就是。」
眾侍衛打得夠了，便即住手，但仍是按住鄭克爽不放。
小可叫道：「鄭公子，我師弟有銀子，你向他借來還債罷。
」鄭克爽氣得幾欲暈去，但見鋼刀在臉前晃來晃去，怕他們真的割了自己耳朵，心下也真害怕，眼望方宇，露出祈求之色。
小可拉拉方宇的袖子，低聲道：「就借給他罷。」
一名侍衛冷笑道：「一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冇中冇保，怎能輕易借了給人？這小子最愛賴賬，大夥兒可不是上了他當嗎？」
另一人道：「除非這姑娘做中保，這小子倘若賴帳不還，就著落在這位姑娘身上償還。」
那高舉鋼刀的侍衛大聲道：「人家大姑娘跟這臭小子冇親冇故，乾麽要幫他作保？如果一萬兩銀子還不出，除了拿身子償還，嫁給這位小財主之外，還有什麽法子？」
眾侍衛鬨笑道：「對了，這主意十分高明。」
方宇低聲道：「師姐，不成，你聽他們的話，那不是太委屈你了麽？」
啪的一聲響，一名侍衛又重重的打了鄭克爽一個耳光。他手腳全被
拉住，絕無抗拒之力。
一名侍衛喝道：「狠狠的打，打死了他，這一萬兩銀子，就算掉在水裏。這叫做眼不見，心不煩。」劈劈啪啪，又打了起來。
鄭克爽叫道：「別打！別打！韋兄弟，你手邊如有銀子，就請借給我一萬兩，我……我保證一定歸還。」
方宇斜眼瞧著小可，道：「師姐，你說借不借？」
小可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哽咽道：「借……借好了！」
一名侍衛在旁大聲道：「大姑娘作的中保，日後大姑娘嫁小財主，這臭小子倒是媒人。」
方宇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來，檢了一萬兩，便要去交換鄭克爽，一轉念間，交給了小可。
小可接了，說道：「銀子有了，你們放開他啊。」
眾侍衛均想，先前韋副總管說好是由他出手救人，現下變成了使銀子救人，不知是否合他心意，當下仍然抓住鄭克爽不放。
方宇道：「這一萬兩銀子，你們拿去分了罷，他媽的，總算是大夥兒辛苦一場。你們這些混賬王八蛋，快快給我放人！」
眾侍一聽大喜，方宇言中意思，顯然是將一萬兩銀子賞給他們了，當下放開了鄭克爽。小可伸手將他扶起，將銀票交給他。鄭克爽怒極，隨手接過，看也不看，便交給身旁的一名侍衛。
方宇罵道：「他們這批王八蛋，***官兵，將我朋友打成這個樣子，老子不和你們乾休。」
小可生怕多起糾紛，忙道：「別罵了，咱們回去。」
方宇道：「這件可想想也教人生氣，欠債還錢，那已經還了。鄭公子這一頓打，可不是白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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