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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五百六十三章 京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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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心裏忽然升起一股衝動,說道:「我這護體神功其實是假的。」

說著,解開外衣,露出背心,道:「其實是這件背心刀槍不入。」

白衣女尼伸手一扯,指上用勁。以她這一扯之力,連鋼絲也扯斷了,可是那背心竟絲毫不動。

她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我本來奇怪,就算少林派內功當真了得,以你小不年紀,也決計練不到這火候。」

她解開了心中一個疑團,甚是高興,笑道:「你這孩子,說話倒也老實。」

方宇暗暗好笑,他一生之中,居然有人讚他老實,當真希罕之至。

方宇說道:「你對別人也不怎麽老實,對師太卻句句說的是實話,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多半是我把你當作是我……我媽媽……」

白衣女尼道:「以後別再說這話,難聽得很。」

方宇道:「是,是。」

他心道:「你在我胸口戳了這一下,這時候還在痛。我已叫了你好幾聲媽媽,就算扯直了。」

他叫人媽媽,就是罵人為小姐,得意之下,又向白衣女尼瞧了一眼,見到她高華貴重的氣象,情不自禁的心生尊敬,好生後悔叫了她幾聲「媽媽」。

他又向白衣女尼望了一眼,卻見她淚水盈眶,泫然欲泣,心下奇怪。

他自然不知道,白衣女尼心中正在想:「這件背心,我早該想到了。他……他……可不是也有這麽一件嗎?」

白衣女尼和他自北邊下山,折而向東。到了一座市鎮,方宇便去購買衣衫,打扮成個少年公子模樣。

他假扮喇嘛,護著順治離清涼寺幾,幾十萬兩銀票自然決不離身。一路之上吩咐店家供應精美素齋。服侍白衣女尼十分周到。

白衣女尼對菜肴美惡分辨甚精,就像是出身於大富大貴之家一般,與那些少林僧全然不同。

她雖然冇有有意挑剔,但如果菜肴精緻,便多吃幾筷。

方宇身上有的是銀子,隻要市上買得到,什麽人蔘,燕窩、茯苓、銀耳、金錢菇,有多貴就買多貴。

他掌管禦廚房時,太後、皇帝每逢佛祖誕、觀音誕或是祈年大齋都要吃素,他點起素菜來自也十分在行。

有時客店中的廚子不知如何烹飪,倒還要他去廚房指點一番,煮出來的食物倒也與禦膳有七八分相似。

白衣女尼沉默寡言,往往整日不說一句話。方宇對她既生敬意,便也不敢再胡說八道。

不一日的功夫就到了京城,方宇去找了一家大客店,一進門便賞了十兩銀子。

客店掌櫃雖覺尼姑住店有些突兀,但這位貴公子出手豪闊,自是殷勤接待。白衣女尼似乎一切視作當然,從來不問。

用過午膳後,白衣女尼道:「我要去煤山瞧瞧。」

方宇道:「去煤山嗎?那是祟禎皇上歸天的地方,咱們得去磕幾個頭。」

那煤山便在皇宮之側,片刻即到。兩人雇了輛馬車,向著煤山行去。

來到山上,方宇指著一株大樹,說道:「祟禎皇上便是在這株樹上吊死的。」

白衣女尼伸手撫樹,手臂不住顫動,淚水撲簌簌的滾了下來,忽然放聲大哭,伏倒在地。

方宇見她哭得傷心,尋思:「難道她認得祟禎皇帝?」

他心念一動:「莫非她就跟陶姑姑一樣,也是大明皇宮裏的宮女,說不定還是祟禎皇帝的妃子。不,年紀可不對了,她好像比老女人還年輕,不會是祟禎的妃子。」

隻聽她哭得哀切異常,一口氣幾乎轉不過來,方宇忍不住也掉下淚來,跪倒在地,向那樹拜也幾拜。

白衣女尼哀哭了良久,站起身來,抱

住樹乾,突然全身顫抖,昏暈了過去,身子慢慢軟垂下來。

方宇吃了一驚,急忙扶住,叫道:「師太,師太,快醒來。」

過了一會,白衣女尼悠悠醒轉,定了定神,說道:「咱們去皇宮瞧瞧。」

方宇道:「好,咱們先回店。我去弄套太監的衣衫來,師太換上了,我帶你入宮。」

白衣女尼怒道:「我怎能穿***太監的衣衫?」

方宇道:「是,是。那麽……那麽……有了,師太扮作個喇嘛,皇宮裏經常有喇嘛進出的。」

白衣女尼道:「我也不扮喇嘛。就這樣衝進宮去,誰能阻擋?」

方宇道:「是,諒那些侍衛也擋不住師太。隻不過……這不免大開殺戒。師太隻顧殺人,就不能靜靜的瞧東西了。」

他可真不願跟白衣女尼就這樣硬闖皇宮,這樣做一出事就是死路一條。

白衣女尼點點頭:「那也說得是,今天晚上趁黑闖宮便了。你在客店等著我,以免遭遇危險。」

方宇道:「不,不,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進宮,我不放心。皇宮裏我可熟得到了家,地方熟,人也熟。你想瞧什麽地方,我帶你去便是。」

白衣女尼不語,隻是呆呆的望著外麵出神。

到得二更天時,白衣女尼和方宇出了客店,來到了宮牆之外。

方宇道:「咱們繞到東北角上,那邊宮牆較矮,裏麵是蘇拉雜役所住的所在,冇什麽侍衛巡。」

白衣女尼依著他指點,來到北十三排之側,抓住方宇後腰,輕輕躍進宮去。

方宇低聲道:「這邊過去是樂壽堂和養性殿,師太你想瞧什麽地方?」

白衣女尼沉吟道:「什麽地方都瞧瞧。」

他們向西從樂壽堂和養性殿之間穿過,繞過一道長廊,經玄穹寶殿、景陽宮、鍾粹宮而到了禦花園中。

白衣女尼雖在黑暗之中,仍行走十分迅速,轉彎抹角,竟無絲毫遲疑,遇到侍衛和更夫巡查,便在屋角或樹林後一躲。

方宇大奇:「她怎地對宮中情形如此熟悉?她以前定是在宮裏住的。」

方宇跟著她走過禦花園,繼續向西,出坤寧門,來到坤寧宮外。

白衣女尼微一躊躇,問道:「皇後是不是住在這裏?」

方宇道:「皇上還冇大婚,冇有皇後。從前太後住在這裏,現今搬到慈寧宮去了。眼下坤寧宮冇人住。」

白衣女尼道:「咱們去瞧瞧。」

他們來到坤寧宮外,伸手按上窗格,微一使勁,窗閂嗤嗤輕響,已然斷了,拉開窗子,躍了進去。方宇也跟著爬了進去。

坤寧宮是皇後的寢室,方宇從冇來過,這寢宮久無人住,觸鼻一陣灰塵黴氣。

月光從窗紙中映進一些微光,依稀見到白衣女尼坐在床沿上,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聽得撲簌簌有聲,卻是她眼淚流上了衣襟。

方宇心道:「是了,她多半跟陶姑姑一樣,本來是宮裏的宮女,服侍過前朝皇後。」

隻見她抬頭瞧著屋梁,低道道:「周皇後,就是……就是在這裏自儘死的。」

方宇應道:「是。」心下更無懷疑,低聲道:「師太,你要不要見我姑姑?」

白衣女尼奇道:「你姑姑?她是什麽人?」

方宇道:「我姑姑姓陶,叫作陶紅英……」

白衣女尼輕聲驚呼:「紅英?」

方宇道:「是啊,說不定你認識她。我姑姑從前是服侍祟禎皇帝的長的。」

白衣女尼道:「好,好。她在哪裏?你快……快去叫她來見我。」

她一直以來都是泰然自若,即

就那日在清涼寺中行刺康熙,也是行動迅速,不失鎮靜,可是此刻語音中竟顯得十分焦急。

方宇道:「今晚是叫不到了。」

白衣女尼連問:「為什麽?為什麽?」

方宇道:「我姑姑忠於大明,曾行刺***太後,可惜刺她不死,隻好在宮裏躲躲藏藏。她要見我的暗號之後,明晚才能相見。」

白衣女尼道:「很好,紅英這丫頭有氣節。你做什麽暗號?」

方宇道:「我跟姑姑約好的。我在火場上堆一個石堆,插一根木條,她便知道了。」

白衣女尼道:「咱們就做暗號去。」

白衣女尼躍出窗外,拉了方宇的手,出隆福門,過永壽宮、體元殿向北來到火場。

方宇拾起一根炭條,在一塊木片上畫了隻雀兒,用亂石堆成一堆,將木條插入石堆。

白衣女尼忽道:「有人來啦!」

火場是宮中焚燒廢物的所在,深夜忽然有人到來,事非尋常方宇一拉白衣女尼的手,躲到一隻大瓦缸之後。

隻聽得腳步聲細碎,一人奔將過去,站定身四下一看,見到了方宇所插的木條,微微一怔,便走過去拔起。

這人一轉身,月光照到臉上,方宇見到正是陶紅英,心中大喜,叫道:「姑姑,我在這裏。」

說著,兩人從瓦缸後麵走了出來。

陶紅英搶上前來,一把摟住了他,喜道:「好孩子,你終於來了。每天晚上,我都到這裏來瞧瞧,隻盼早日見到你的記號。」

方宇道:「姑姑,有一人想見你。」

陶紅英微感詫異,放開了他身子,問道:「是誰?」

白衣女尼站直身子,低聲道:「紅英,你……你還認得我麽?」

陶紅英冇想到瓦缸後麵另有別人,吃了一驚,退後三步,右手在腰間一摸,拔短劍在手,道:「是……是誰?」

白衣女尼歎了口秘,道:「原來你不認得我了。」

陶紅英道:「我……我見不到你臉,你……你是……」

白衣女尼身子微側,讓月光照在她半邊臉上,低聲道:「你相貌也變了很多啦。」

陶紅英顫聲道:「你是……你是……」

她突然間擲下短劍,叫道:「公主,是你?我……我……」

陶紅英撲過去抱住白衣女尼的腿,伏在地下,嗚咽道:「公主,今日能再見到你,我……我便即刻死了,也……也冇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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