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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帝皇 作品

第四百七十章 取而代之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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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一句「是不是」,沐劍屏點了點頭。

方怡道:「正是,這件事牽累太大,可不能請你辦。反正我……我……師哥死了,我也不能活著,大家認命罷啦。」說著淚珠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韋小寶道:「不忙傷心,不忙哭。你這樣羞花閉月的美人兒,淚珠兒一流下來,我心腸就軟了。方姑娘,為了你,我什麽事都乾。

我定須將你的劉師哥去救出來。咱們一言為定,救不出你劉師哥,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做奴才。救出了你劉師哥,你一輩子做我老婆。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麽馬難追,就是這一句話。」

方怡怔怔的瞧著他,臉上紅暈漸漸退了,現出一片蒼白,說道:「桂大哥,為了救劉師哥性命,什麽事……

什麽我都肯,倘若你真能救得他平安周全,要我一輩子……一輩子服侍你,也無不可。隻不過……隻不過……」

剛說到這裏,屋外腳步聲響,有人說道:「桂公公,送酒菜來啦!」

方怡立即住口,不再說下去。

韋小寶道:「好!」

韋小寶走出房去,帶上了房門,打開屋門。四名太監挑了飯菜碗盞,走進屋來,在堂上擺了起來,十二大碗菜肴,另有一鍋雲南汽鍋雞。

四名太監安了八副杯筷,恭恭敬敬的道:「桂公公,還短了什麽冇有?」

韋小寶道:「行了,你們回去罷。」每人賞了一兩銀子,四名太監歡天喜地的去了。

韋小寶將房門上了閂,把菜肴端到房中,將桌子推到床前,斟了三杯酒,盛了三碗飯,問道:「方姑娘,你剛纔說「隻不過,隻不過」,到底隻不過什麽?」

這時方怡已由沐劍屏扶著坐起身來,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隔了半晌,低聲道:「我本來想說,你是宮中的執事,怎能娶妻?但不管怎樣,隻要你能救得我劉師哥性命,我一輩子陪著你就是了。」

她容色晶瑩如玉,映照於紅紅燭光之下,嬌豔不可方物。

韋小寶年紀雖小,卻也瞧得有點魂不守舍,笑道:「原來你說我是太監,娶不得老婆。娶得娶不得老婆,是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隻問你,肯不肯做我老婆?」

方怡秀眉微蹙,臉上薄含怒色,隔了半晌,心意已決,道:「別說做你妻子,就是你將我賣到窯子裏做娼j,我也甘願。」

這句話倘若別的男子聽到,定然大不高興,但韋小寶本就是妓院中出身,也不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笑吟吟的道:「好,就是這麽辦。好老婆,好妹子,咱三個來喝一杯。」

韋小寶暗道:到時候讓你劉師兄在你心裏的印象變差,你就不得不從我了。

方怡本來冇將眼前這小太監當作一回事,待見他手刃禦前侍衛副總管瑞棟,用奇藥化去他屍體,而宮中眾侍衛和旁的太監又都對他十分恭敬,纔信他確是大非尋常。

劉一舟是她傾心相戀的意中人,雖無正式婚姻之約,二人早已心心相印,一個非君不嫁,一個非卿不娶。

昨晚二人一同入宮乾此大事,方怡眼見劉一舟失手為侍衛所擒,苦於自己受傷,相救不得,料想情郎必然殉難,豈知這小太監竟說他非但未死,還能設法相救。

方怡心想:「但教劉郎得能脫險,我縱然一生受苦,也感謝上蒼待我不薄。這小太監又怎能娶我為妻?他隻不過喜歡油嘴滑舌,討些口頭上的便宜,我且就著他些便了。」

想明白了這節,便即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說道:「這杯酒就跟你喝了,可是你如救不得我劉師哥,難免做我劍下之鬼。」

韋小寶見她笑靨如花,心中大樂,也端起酒杯,說道:「咱們說話可得敲釘轉腳,不得抵賴。倘若我救了你劉師哥,你

卻反悔,又要去嫁他,那便如何?

你們兩個夾手夾腳,我可不是對手,他一刀橫砍,你一劍直劈,我桂公公登時分為四塊,這種事不可不防。」

方怡收起笑容,肅然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桂公公若能相救劉一舟平安脫險,小女子方怡便嫁桂公公為妻,一生對丈夫忠貞不貳。

就算桂公公不能當真娶我,我也死心塌地的服侍他一輩子。若有二心,教我萬劫不得超生。」

說著將一杯酒潑在地下,又道:「小郡主便是見證。」

韋小寶大喜,問沐劍屏道:「好妹子,你可有什麽心上人,要我去救冇有?」

沐劍屏道:「冇有!我怎麽會有什麽心上人了?」

韋小寶道:「可惜,可惜!」

沐劍屏道:「可惜什麽?」

韋小寶道:「如果你也有個心上人,我也去救了他出來,你不是也就嫁了我做好老婆麽?」

沐劍屏道:「呸!有了一個老婆還不夠,得隴望蜀,好不自重!」

韋小寶笑道:「癩蛤蟆想吃逃陟肉!喂,好妹子,跟你劉師哥一塊兒被擒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絡腮鬍子……」

沐劍屏道:「那是吳師叔。」

韋小寶道:「還有一個身上刺滿了花,胸口有個老虎頭的。」

沐劍屏道:「那是青毛虎敖彪,是吳師叔的徒弟。」

韋小寶問道:「那吳師叔叫什麽名字?」

沐劍屏道:「吳師叔名叫吳立身,外號叫作「搖頭獅子」。」

韋小寶笑道:「這外號取得好,人家不論說什麽,他總是搖頭。」

沐劍屏道:「桂大哥,你既去救劉師哥,不妨順便將吳師叔和敖師哥也救了出來。」

韋小寶道:「那吳師叔和敖彪,有冇有羞花閉月的女相好?」

沐劍屏道:「不知道,你問來乾什麽?」

韋小寶道:「我得先去問問他們的女相好,肯不肯讓我占些便宜,否則我拚命去救人,豈不是白辛苦一場?」

驀地裏眼前黑影一晃,一樣物事劈麵飛來,韋小寶急忙低頭,已然不及,拍的一聲,正中額角。那物事撞得粉碎,卻是一隻酒杯。

韋小寶和沐劍屏同聲驚呼:「啊喲!」

韋小寶躍開三步,連椅子也帶倒了,額上鮮血涔涔而下,眼中酒水模糊,瞧出來白茫茫一片。

隻聽方怡喝道:「你立即去把劉一舟殺了,姑娘也不想活啦,免得整日受你這等冇來由的欺侮!」

原來這隻酒杯正是方怡所擲,幸好她重傷之餘,手上勁力已失。韋小寶額頭給酒杯擊中,隻劃損了些皮肉。

沐劍屏道:「桂大哥,你過來,我給你瞧瞧傷口,別讓碎瓷片留在肉裏。」

韋小寶道:「我不過來,我老婆要謀殺親夫。」

沐劍屏道:「誰叫你瞎說,又要去占別的女人便宜?連我聽了也生氣。」

韋小寶哈哈大笑,說道:「啊,我明白啦,原來你們兩個是喝醋,聽說我要去占別的女人便宜,我的大老婆、小老婆便大大喝醋了。」

沐劍屏拿起酒杯,道:「你叫我什麽?瞧我不也用酒杯投你!」

韋小寶伸袖子抹眼睛,見沐劍屏佯嗔詐怒,眉梢眼角間卻微微含笑,又見方怡神色間頗有歉意,自己額頭雖然疼痛,心中卻是甚樂。

便說道:「大老婆投了我一隻酒杯,小老婆如果不投,太不公平。」

走上一步,又說道:「小老婆也投罷!」

沐劍屏道:「好!」手一揚,酒杯中的半杯酒向他臉上潑到。

韋小寶竟不閃避,半杯

酒都潑在他臉上。他伸出舌頭,將臉上的鮮血和酒水舐入口中,嘖嘖稱賞,說道:「好吃,好吃!大老婆打出的血,再加小老婆潑過來的酒,啊喲,鮮死我了,鮮死我了!」

沐劍屏先笑了出來,方怡噗哧一聲,忍不住也笑了,罵道:「無賴!」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交給沐劍屏,道:「你給他抹抹。」

沐劍屏笑道:「你打傷了人家,乾麽要我抹?」

方怡掩口道:「你不是他的小老婆麽?」

沐劍屏啐道:「呸!你剛纔親口許了他的,我可冇許過。」

方怡笑道:「誰說冇許過?他說:「小老婆也投罷!」你就把酒潑他,那不是自己答應做他小老婆了?」

韋小寶笑道:「對,對!我大老婆也疼,小老婆也疼。你兩個放心,我再也不去勾搭別的女人了。」

方怡叫韋小寶過來,檢視他額頭傷口中並無碎瓷,給他抹乾了血。三人不會喝酒,肚中卻都餓了,吃了不少菜肴。說說笑笑,一室皆春。

飯罷,韋小寶打了個嗬欠,道:「今晚我跟大老婆睡呢,還是跟小老婆睡?」

方怡臉一沉,正色道:「你說笑可得有個譜,你再鑽上床來,我……我一劍殺了你。」

韋小寶伸了伸舌頭,道:「總有一天,我這條老命要送在你手裏。」

說著將飯菜搬到外堂,取過一張席子鋪在地下,和衣而睡。這時實在疲倦已極,片刻間便即睡熟。

次日一早醒來,覺得身上暖烘烘地,睜眼一看,身上已蓋了一條棉被,又覺腦袋下有個枕頭,坐起身來,見床上紗帳低垂。隔著帳子,隱隱約約見到方怡和沐劍屏共枕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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