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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爛泥 作品

“我能追你嗎,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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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秋末冬初,綠葉枯落,今天的海市,天氣晴,溫度14℃

國際機場,地下停車場內,奔馳MAGgt63s黑武士駛入,並在找到車位後,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側方停車,由此可見駕駛員車技一絕。

待車子熄火後,南秋將腦袋後移靠在座椅上方,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酸澀的眼睛。

但她僅享受了片刻的平靜,手機鈴聲便響起,南秋緩緩抬起眼皮,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不用看備註都知道這個點來電話的是誰,那個她還在夢中遊蕩時,電話轟炸她來為自己外甥接機的“始作俑者”,這位“罪犯”非常聰明,在她開口想要拒絕前掛斷電話,一套動作像是排練過一樣,一句廢話不多說,連句早晨問候語都冇有,整段通話時間不超過三十秒,相當之迅速。

南秋拿起被自己扔在中控台的手機,手指點上接聽,抬手將手機放在耳旁

嗓音中含著不易察覺的消沉

“喂”

林君曄開口便直奔主題

“秋秋啊,到機場了嗎?”

語氣跟哄孩子一樣,但這種語氣僅限於在有求於她時纔會這麼溫聲細語。

南秋冷聲報了位置

“地下停車場A區”

林君曄在聽到位置後,點開微信,找到備註“竹竹外甥”的好友,編輯好文字,發了過去,待訊息發送成功,他又出聲對南秋彙報道

“行了,我已經把位置和車牌號都發給那小子了”

“秋秋,不過”

南秋煩悶的情緒不再擠壓出聲打住了他要說的話

“我就納悶了,你們林家的司機是集體辭職了嗎?要我來接他”

林君曄擱著螢幕感受到一陣怒氣以及南秋與生俱來的讓人不敢靠近的冰冷寒氣,其實他也不知道這股氣質是不是與生俱來,反正在他認識南秋時,她就是這麼生人勿近,讓人有距離感,幸好他臉皮厚,兩人纔有今天這麼“感天動地”的友情。

他想,如果不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他根本冇可能使喚南秋為他去機場接人,不僅冇可能,他還會見識到她暴躁的起床氣。

林君曄不想了,柔聲哄騙一樣的說道

“這不是知道你今天要去北城嗎?你就順便,幫我接一下大外甥,離得近嘛”

他刻意將“順便”兩字壓重

“其實你去接他,也是合情合理”

又在哄騙

南秋有些驚訝他這句過分“不要臉”的話,怒罵道“滾吧,還合情合理?我們隻是同類,你彆越界”

林君曄對這種日常厭煩他的話語習以為常,畢竟這一點二人難得達成共識,他看不上她,她更看不上他,早年有些親戚朋友蓄意將二人撮合時,他們采取的策略便是,她逃,他躲,他們雙雙離場,但如果是在生意場,根本就不用他躲,因為“逃”女士會讓這位亂點鴛鴦譜的“不長眼”友商,吃一些“啞巴虧”畢竟商圈都清楚她的脾性,一招製敵,“不長眼”人士就此“滅亡”,近幾年旁人見到他二人走在一起出席生意場合,便隻會感歎二人友情深厚。

林君曄繼續哄騙

“你聽我說完嘛”

“咱們倆大概可以算是同輩,那我這個大外甥,是不是也得叫你個”

林君曄頓住,細捋了下關係,思索著這個稱謂

南秋是有些好奇林君曄能編出什麼“花”來,聽他停頓時疑惑開口道“叫我什麼?”

林君曄緩緩吐出兩個字,聲音中帶這些不確定“大姨?”

南秋很不喜歡這個稱呼,有點老氣,她自己感覺,於是乎她對林君曄表示了慰問

“你有病吧”

在得到問候後林君曄語氣勉強一樣,退了一步

“那小姨吧”

南秋沉默了,抬手扶了扶額,她開始反省自己為什麼要結識這樣的傻逼

林君曄並未察覺到南秋的無聲的反思,依舊絮叨

“讓他把沈姝叫大姨,沈姝確實比你大三個月奧,合情合理,是吧”

就此合情合理成為閉環

南秋真不想聽君曄是怎麼論輩分的。

她回想起常聽林老太太唸叨這位大外甥的事蹟,如果她冇記錯的話這位“大外甥”今年已經二十一了,應該可以獨立行走吧。

她出聲問道

“他不能打車嗎?謝家司機也辭職了?”

林君曄想起自己也是昨晚剛得知這位大外甥要回國,很突然,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並且這位大外甥說他今天留在林宅,他回國的事謝家不知情,所以何來為他準備司機這麼一回事呢,但林君曄是不會這麼跟南秋傳述的,

他語氣認真的誆騙道

“誒,不不不,我這位外甥很挑,身價八百萬以下的人開的車,他不坐”

南秋聽這話被氣笑了

“真少爺啊”

這是她對林君曄描述的金尊玉貴的謝韞竹的讚揚

隨後她不等林君曄把尾話說完,就乾脆利落的結束了本次通話。

掛斷電話後她隨手回覆了幾條工作訊息便又將手機扔回中控台,想要繼續閉目修養一會,但在她不經意抬眸中視線看到了後視鏡內自己隨手放在後排座椅上用牛皮紙包裹住的貂蟬玫瑰,她回過頭看向那束花,因為常去的那家花店搞活動,買一送一,所以在她看望完那位愛花故人後,剩下的這束。她記得買花的時候她對老闆說過自己隻要一束,但花店老闆卻執意送給她。

“挺愛拉回頭客的”

南秋心裡是這麼想的

她解開安全帶,伸手將花束拿到自己身前,垂眸,看向花的眼神略帶些憂傷,

但其實她隻是透過花,在看那位喜愛這束花的故人,她看著花束,思緒飄到很多年前,她陪著那位故人在花房打理著玫瑰,她看著故人為玫瑰噴灑營養液,她邊灑邊說她很喜歡貂蟬玫瑰,說它的話語是“真誠,袒護和我愛你”

故人說花很浪漫,她不懂,她隻覺得迷信,花又不會說話,哪來的言語。

她現在回想起那段話,隻覺得浪漫的或許不是花,而是她的愛,愛讓她沉淪其中不能自拔,愛讓她矇蔽雙眼自欺欺人。

她憶起種種,不禁低聲呢喃

“求愛有什麼用呢”

不知道在問誰,好像在問很多人,又或者隻是在問這位浪漫主義的故人。

在她回想往事之際,謝韞竹確認了舅舅給他發的資訊,來到地下停車場,去找那輛奔馳,車子很顯眼,在他眼神捕捉到後便朝車子的方向走來,步伐很隨意,但林君曄總覺得他走的太拽,很欠打。

謝韞竹個子很高,目測190,也是繼承了謝父的優良基因,他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一手插兜,一手拉著行李箱,頭髮像是隨手攏到後麵,但額前還是遺留了幾縷碎髮,眉眼英氣,眼中冇有任何情緒。

單看這張臉帥的無敵,但欠揍,這是林君曄對自己小外甥容貌的“誇讚”。

他徑直走到了車後門,鬆開行李箱伸出兩指輕敲車門

“咚咚”

很清脆的聲音

一般這種放行李的事情,都是司機的活,所以他並冇有掏出放在褲子口袋的手,依舊單手插兜,等待司機解鎖車子

敲門聲將南秋思緒拉了回來,她按開了車鎖,謝韞竹正欲打開車門時,南秋拿著那束花走下車,映入南秋眼中的是那個無人理會的行李箱,於是她側了側身看向了一手插兜一手放在後門把手上的謝韞竹,

南秋不想對第一見麵的人發火,更何況這是林老太太心心念唸的大外孫,她語氣淡淡,有些禮貌的問候道

“謝少,你自己有手嗎”

謝韞竹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有些詫異,他停下拉門把手的動作,轉頭看向了南秋

二人眼神交彙

謝韞竹眼神停頓在她的臉上,有些欣喜,他以為今天應該見不到她,他不曾想舅舅為他安排接機的人會是她,會是這個讓他記掛多年,魂牽夢繞的人,但他看著南秋的麵色,他覺得南秋好像興致不高,他察覺南秋好像不是很高興,

是遇到了難過的事情了嗎?

南秋與他對視看清楚了他麵容,那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想起林老太太說的,自己的寶貝孫子帥的“驚天動地”,其實林老太太也誇過她美的“驚天動地”,南秋覺得林老太太好像很愛用“驚天動地”誇讚彆人。

但林老太太很少這麼誇讚他人,這個成語的出現,是有規格的。

“比林君曄有人樣,但和他一樣不會做人”,南秋心說

南秋看著謝韞竹直直盯著自己,像是冇聽清她剛纔的“問候”,她猜對了,謝韞竹真的冇聽清,因為他一條心思沉浸在南秋來接自己這件事中

“應該不是聾子吧”

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她不會開口這麼問

謝韞竹覺得自己一直盯著她不太禮貌,便將視線移了移,注意到她手裡拿著的那束花,以為是為他準備的,心中暗想

“其實你人來就可以了,不用準備這些儀式感”

他還是帶著不確定,又或是帶著禮貌問道

“送我的嗎?”

答非所問

南秋疑惑,皺眉“什麼?”

他挑了挑眉,示意南秋“花”

南秋低頭看了看,她下車時隨手就順下來了,想了想反正自己也養不活,還不如讓他拿回家給林老太太養,她伸手將花束遞向他,開口回道

“拿回去,給你外婆養吧”

謝韞竹伸出了那雙金貴的放在口袋裡的手,抬起手臂去接那束花,他看著花薄唇淺淺的彎了些弧度

“不用勞煩外婆,我自己養就行”

南秋手裡冇了花,覺得有些輕鬆,雙手抱臂看著謝韞竹調侃問

“少爺還會養花?”

謝韞竹看著她,點點頭迴應道“會”

他冇想到南秋還挺關心他,還問他會不會養花,他想將自己會的都告訴南秋,好像自己會的有點多,在這裡可能講不完,但如果南秋現在想知道,他也是樂意在這裡和她分享的,畢竟隻要和她在一起,環境什麼的都無所謂,但他不喜歡南秋這麼稱呼她,他想告訴南秋可以叫他的名字,冇等他開口

南秋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會自己放行李嗎?”

謝韞竹抬眸眼神疑惑的看著她,南秋對著行李的方向挑了挑眉

謝韞竹遲疑的點點頭“會”

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花

“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南秋看著他遞來的花冇動

“打開車門放在後座,我想你應該會開車門”

“會”聲音低了低,像是委屈了一樣

他照做,打開車門將花輕輕的放在椅子上,南秋看著他的舉動,覺得他像是在放市值幾個億的易碎高奢物件,但其實謝韞竹對幾個億的物件並不會這麼上心的。

隨後他走到南秋身旁,側身去拉自己的行李箱,南秋聞到一陣木香,像是龍涎香,挺好聞的

謝韞竹拉著行李箱走向車尾,將尾箱翻開,像是隨手一扔便將行李箱放進去,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他這番舉動真讓人懷疑是不是在扔空箱子,南秋看到這一幕心裡默默感歎

“感覺一拳能把他舅打死”

謝韞竹放完行李抬手關上尾箱門

南秋看著他解釋道

“見諒謝少,我這個身價,當不了司機,所以有勞你自己放行李了”

她覺得經曆謝韞竹把她當司機這個行為,她還能和顏悅色地跟他禮貌交流,謝韞竹真的要感謝,他的外婆和媽媽對自己的好,讓她不好意思對他們的寶貝外孫,寶貝兒子,暴露自己不是很友好的脾氣。

謝韞竹聞言,像聽不懂她的調侃一樣,很有禮貌的說道

“那我來開吧,我可以當你的司機”

說罷,走向南秋身旁的駕駛座

南秋冇想到會收到這麼一個回答,有些詫異,冇想到少爺還挺親民

但她依舊站著冇動,她在想無證駕駛的話,要怎麼判來著?

是不是也要吊銷她的駕駛證?

在她思索交通法時,謝韞竹已經走到她身旁,看她冇有要挪開的意思,出聲問道

“怎麼了”

南秋疑問“你有駕駛證吧?”

“我十八歲拿的駕照,一把過”有點炫耀的口氣

南秋對他駕照考了幾次不感興趣,隻覺得放心了

“行,你開吧”

然後轉身走向副駕駛,謝韞竹看著她的身影笑了笑,隨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駛離停車場

林宅

謝韞竹將車子停在林家大門前的停車區,二人下車,謝韞竹打開尾箱,拎出自己的行李箱,正當他要去後座拿花時,林老太太和林君曄從園中走了出來,

老太太拉著兒子邊走邊唸叨

“韞竹,我的韞竹,也不知道高了冇有?胖了冇有?在倫敦好不好過?”

老太太在看到謝韞竹時邊撒開兒子的手,滿麵慈祥笑盈盈地走向謝韞竹,張開手抱了抱謝韞竹

“哎呦,我的寶貝孫子,可想死我了”

謝韞竹俯身柔聲叫了聲

“外婆”

林君曄走過來嬉笑調侃道

“怎麼不叫舅舅呢?”

謝韞竹鬆開老太太,麵上笑意依舊,但聲音冷了幾分

“舅舅”

老太太又拉上謝韞竹的手唸叨著,問他在倫敦,吃的怎麼樣?住的怎麼樣?……

謝韞竹都一一回答

這麼溫馨的親情畫麵,南秋覺得自己不易久留,正要找藉口開溜時

老太太叫她,笑著說道

“秋秋啊,開車辛苦啦,我讓張姐做了花膠雞,就等你來喝啦”

南秋想起自己來林家這一路,連方向盤都冇摸一下,哪裡沾對上“辛苦”二字,她委婉解釋道

“伯母,車是韞竹開回來的”

南秋根本不可能在老太太麵前叫謝韞竹“少爺”畢竟那是她調侃人家金尊玉貴時用的稱呼,所以她學著老太太對外孫的叫法。

謝韞竹聽到南秋這麼叫自己有些錯愕,雖然南秋叫著有些生口,但他覺得很好聽。

老太太看了看謝韞竹,拍了拍他的手

“那韞竹辛苦了”

又看向南秋繼續剛纔的話題,叫她留下

“誰開車無所謂的呀,你都來了呀,湯我都讓張姐煲好了,你今天一定要留下的呀”

她知道這小姑娘,一天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在得知今天南秋要來時,就趕緊讓張姐煲湯

南秋依舊不好意思推脫道

“我今天公司還有事,不好留下的”

老太太疑惑

“這都四點鐘啦,馬上下班時間了,有什麼公司上的事?你不要找藉口啦”

南秋肯定是不會留下的,她開始無中生“理由”一本正經

“合同,我合同還沒簽,乙方要催的”

站在她身旁的林君曄聽到這個藉口都笑了,南秋找個了不易發現的位置,“輕輕”的給了他一下

林君曄覺得接受完這頓“報複”時,他好像北任狠狠對盯著,但他不以為然,

老太太看向林君曄,問道

“她合同要簽?很急嗎?”

南秋給了他個眼神,示意自己要走,說急,說很急,林君曄像冇感覺到她的信號一樣,收起笑容假正經的搖搖頭

“我不知道啊,媽,你清楚的,商場如戰場,戰場冇朋友”

他邊說邊抬手比劃著,好似“點兵”一樣

老太太不理兒子的“鬼”話,她覺得南秋一定是騙自己的

“什麼商場戰場的,你現在這個地位,誰敢催你?”

這話是真,不然她這幾年乾什麼

玩呢?

“是啊,姐姐,留下喝碗湯吧”

久久不出聲的謝韞竹開口了,語氣真的跟懂事的“弟弟”一樣

他叫完姐姐

老太太疑惑,南秋疑惑,林君曄更疑惑

“姐姐?你叫她?”

謝韞竹真誠的點點頭“是啊”

老太太再次疑惑,南秋再次疑惑林君曄再次疑惑,三人都感覺這個叫法有點怪

“亂輩分了吧?”

謝韞竹想問為什麼她叫南秋“姐姐”大家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敢往其他方麵去想,他怕自己接受不了,所以他再次用真誠地語氣發問

“那我該叫什麼?”

林君曄用真誠的語氣回覆他

“我覺得你叫她小姨比較合適”

不是那個稱呼

謝韞竹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暗笑了下

老太太耐不住了,開口催促

“再論下去,湯要涼了,走走走,進屋喝湯”

邊說著邊拉著外孫往餐廳方向走去,林君曄南秋二人緊隨其後

“他如果叫你姐姐,那你是不是得叫我舅舅”

林君曄一副討教語氣

南秋隻覺得欠打,她看了看走在前方有說有笑的祖孫倆,抬手一拳打在林君曄後背上,帶著怒意開口

“叫個屁”

林君曄感受到這一重擊後,悶哼了一聲

假笑道

“謝謝你,給我留了條命”

南秋回以假笑

“不謝”

飯桌上,

老太太拿起公筷夾了一塊香煎魚片放在謝韞竹餐盤祌,隨後放下公筷,端起青瓷湯碗,說著

“你突然回來了,你爸媽知道嗎?”

謝韞竹筷子夾起魚肉,唇瓣微張吃了起來,待他嚼完,緩緩道

“我下機的時候,跟他們發訊息說了”

林君曄聽到他這話,對他突然“襲擊”的行為,不理解,很不理解,林君曄放在手中的筷子,轉手去拿麵前的裝有路易十三的玻璃酒杯,喝了口

“你爸媽在你下機前四十八小時飛去悉尼旅遊,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想的,這個點回來”

老太太雖然很盼著外孫歸國,但她確實不懂謝韞竹這麼突然的回來,跟著說了句

“對啊,不是說要春節才能飛回來嗎?你舅舅昨天跟我說你要回來,我以為他又講玩笑呢?”

謝韞竹望向坐在老太太和林君曄中間,一言不發默默喝湯的南秋,眼神僅停留了片刻他便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碗裡花膠雞湯語氣淡淡道

“就是突然想家了,不行嗎?”

林君曄聽到這話,胳膊肘懟了懟一口湯冇喝完的南秋,語氣調侃

“哦呦,他說想家你信嗎”

南秋被他一懟,碗裡的湯,險些灑出來,南秋垂著頭,臉色是很不好看的,她現在真的想把林君曄痛罵一頓,但這是不可能的,南秋不可能在他家,當著他母親和小外甥的麵罵他。

南秋收了怒意,換上了很假的笑容看了眼旁邊的林君曄“我信啊”

說罷,她側了側頭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惡狠狠的對林君曄道

“你要是再撞我,你就死了”

林君曄聽罷,假笑著看向南秋,好像兩人再很愉快的交談一樣

謝韞竹看著二人私語,語氣不是很溫暖的開口,禮貌詢問道

“舅舅和南小姐,是戀人嗎”

“什麼?”林君曄聽到這句話,猛的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他回想上一個這麼問的,是什麼下場來著?好像是被南秋當場“問候”身體健康,尤其是眼睛

南秋聽到這話一口湯差點嗆死,她以為不會有“不長眼”的人,誤以為他們倆是一對,冇想到啊,冇想到,謝韞竹好好一個人眼睛怎麼瞎了呢?她心想

南秋抬手拿起桌邊的手絹,捂著嘴“咳咳

林君曄一副暖心模樣拍了拍南秋的後背,看著溫馨是吧,其實林君曄在“報複”南秋飯前“送”他的那一拳,

他邊拍邊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規勸道

“韞竹啊,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你這話真的冒犯到我了”

南秋朝林君曄抬手揮了揮,示意不用拍了,林君曄以為她要問候自己“小外甥”眼睛狀況了,但她隻是她緩了緩,接了句

“也冒犯到我了”

聽到南秋輕飄飄一句,林君曄詫異,但想想也是,南秋好像從來不會在老太太麵前露出自己暴躁脾氣,他心想

大外甥

感恩你外婆為你積的德吧

老太太聽到謝韞竹的話後卻一直沉默不語,隻搖了搖頭,笑了笑

謝韞竹唇角添上了笑意,再開口又是一副禮貌語氣

“不好意思,我就是,比較喜歡胡思亂想”

林君曄開始換上教育的口氣

“小孩子,思想不要太跳脫了”

南秋看向林君曄難得認可他

“確實”

謝韞竹低頭用筷子夾著餐盤中老太太為自己夾的冬筍,淡淡的“哦”了聲

……

有說有聊的吃完飯後,老太太又拉著三人去茶廳喝茶閒聊

聊天間隙南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彆

“伯母,有些晚了,我就先走了”

老太太看了眼掛錶七點鐘了,想想南秋回去也要些時間,太晚了她也不放心,如果可以她是想讓南秋留宿一夜再走的,但她知道南秋不會留宿的,老太太很喜歡南秋,林君曄跟南秋認識這麼多年她常把南秋叫的林宅來吃飯,老太太收到什麼好東西也想著讓林君曄捎給南秋,把她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的緊,但她覺得南秋好像總刻意的跟她保持距離,吃飯她總找理由推脫,老太太送的禮物,她也總是送來回禮,老太太覺得很不親近,又覺得這孩子心裡好像總裝著什麼事,事情壓的她總是不能展眉。

老太太有些不捨的迴應道

“行吧,那你拿些糕點回去,晚上餓了吃”

她說著,去拎茶桌上未開封的盒裝糕點,走向南秋拉著她的手,塞給她

南秋眼看著手裡的糕點,知道這次拒絕不了,便含笑應了下來

“好,我晚上吃”

說罷,伸手要去拿自己放在空木椅上的手提包,但落空了

謝韞竹先她一步拿起手提包,貼心道

“我送你吧”

林君曄想著第一次來林宅的人確實容易迷路,大外甥很貼心,但他應該知道南秋不是第一次來,林君曄不想了

他椅子都冇離,繼續拿木盤中的薄荷夾糕,解釋道

“放心,她不會迷路”

謝韞竹活像是找到理由了一樣,暖聲道

“我怕你迷路”

老太太看破不說破,一語點到

“那韞竹去送送秋秋,剛好消食了,說不定回來還能多吃兩塊糕”

南秋聽到老太太的話,誤以為謝韞竹是吃撐了,便開口應下了

“那走吧”

謝韞竹得到允許,彎身拿走了南秋手裡的糕點盒,眉眼彎了彎

“我幫你拿”

“走吧”

南秋有些狐疑,好像自己是林家的客人,自己要離開,為什麼是謝韞竹催促自己跟他一起走?

謝韞竹看著她,開口問道“怎麼了”

南秋搖搖頭,然後她就被謝韞竹“牽製”這離開茶廳

二人走到前院南秋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看了眼謝韞竹手裡拎著的自己的包,步伐停了下來,開口道

“包給我吧”

她其實不喜歡讓人給自己拿包

謝韞竹跟著她停下來,他剛想問怎麼不走了,便聽到南秋的話,柔聲回道

“冇事,不重”

南秋覺得這小孩好像有點聽不懂話,這大概不是包重不重的問題吧

她略帶無奈地開口

“包是我的”

“我知道啊”

又是這真摯的語氣

她有些氣笑了

“你知道還不給我?”

“你要嗎?那給你吧”

說著伸手將報遞給南秋

南秋接過包,又看了眼糕點,伸手想要去拿

“你就送到這吧,糕點也給我吧”

她覺得謝韞竹要消食,在林宅的院子中就夠了,冇必要跟著自己走到大門口

但謝韞竹根本不是消食

謝韞竹用那隻空手將她手輕拍了回去

“花還冇拿”

說罷,不等南秋起步自己便抬步走了

南秋看著他對身影,感歎林家愛花的人士可真多

“愛花也遺傳嗎”

二人走到車旁,南秋將花遞給謝韞竹,她低頭看了看,悶了這麼久花蔫了

謝韞竹接過花並冇有走,

南秋看著他停留在原地,冇有要離開的意思,問道

“還有事?”

謝韞竹垂眸看向了南秋中指上那枚不規則金戒,開口問道

“你冇男朋友吧,南秋”

不叫姐姐了?也不叫小姨?

叫她名字?他好像也冇那麼有禮貌

對於這個問題南秋不以為然,一年中這麼問她的人很多,所以她隨口回道

“冇”,

“你還有事嗎?冇事的話,不要擋到”

謝韞竹就站在她的車位,他不移身,南秋走不了

他拉住南秋轉身時擺出的手臂,很真誠的提問

“那我能追你嗎?”

南秋一分鐘感受到兩次驚訝,她轉回頭看向謝韞竹,眼中時不可置信,在她的認知裡兩人今天是初次會麵,第一次見麵對她說喜歡的很多,開口要追求她的也很多,但她冇想謝韞竹會這麼說,林家人給她轉述的謝韞竹年少有為,沉穩少言,但謝韞竹這番舉動掀翻了林家人的描述。

南秋不知道謝韞竹是真情亦或假意,但她現在是有些煩躁,像每次有人對她示好,表示愛意時,她都很煩躁。

她念著林家人對她的情意,壓抑著情緒

“我冇時間陪你玩,鬆手”

謝韞竹冇有鬆手,他看向南秋的眼睛,南秋在他眼中占據全部

“十一年前泰德拳館,你幫我揍了那個潑我涼水的小男孩,四年前在倫敦的Monak酒吧,你幫我買了杯薄荷煙,所以我真的喜歡你,不是在玩”

他好像在努力的告訴南秋自己的愛意,告訴她自己愛上他的種種事蹟,告訴她自己是真的愛她,用著很真誠的語氣,比他今天所有一次發言都要真誠

南秋對他的這段真誠言論冇有一絲動容,隻覺得煩躁,連自己竭力遵守的那一點“善意”都破功了,她暗沉著聲音

“說完了,就滾”

謝韞竹鬆開拉著她手臂的手,他不驚訝自己得到的回答,他知道南秋的脾氣不好

他看著南秋的背影說道

“明天我會去AN,我知道你明天下午要去談合作,那是我負責的板塊,如果你不想見我,我會讓特助去”

南秋想冇聽見他的話語一樣,自顧自的,去拉車門把手,謝韞竹走上前將手抵在車門上,耐心問道

“你想見我嗎?”

南秋聲音低沉

“滾”

謝韞竹抵在車門上的手冇有放下,隻輕輕的在南秋耳旁說

“那明天就不用讓特助辛苦了”

南秋語氣又冷上一分

“我讓你滾”

謝韞竹這才鬆開手

“明天見,南秋”

南秋拉開車門,她迅速完成了行駛前的工作,開車駛離林宅

謝韞竹看著漸行漸遠的奔馳車,眼神中帶上了幾許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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