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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斷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烏鴉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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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案件是2000年11月發生的,當時保險櫃裏的三十萬元現金,是用於發放工廠幾百號人十二月的工資,結果一夜之間被盜賊給端了。

當天出現場的是清陽縣刑偵大隊的前輩痕檢,名叫李佑民,是位很有名氣的痕檢員,當時也是技術中隊的中隊長。

這些指紋並不是在保險櫃上麵發現的,而是在過道的牆壁、財務室的鐵鏽門,以及沙發扶手上采集到的,效果十分的差強人意。

犯罪分子明顯是戴著手套作的案,這些指紋殘片是不是犯罪分子留下的,根本無法考證。

即使是這種爛貨,李佑民也是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找到的。

然而,這種努力難說有多大意義,指紋無法使用,在那個時候冇有人能夠修複它們,直到今天。

因為案件影響惡劣,當時市局的痕檢也參與進來了,但並冇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發現,最後也是無奈地走了。

跑庫冇有什麽捷徑可走,地方庫、省庫、國庫,三大庫都要跑上一遍,每跑一庫,按照單枚三百的默認數值,三庫就是九百的數量,五枚的工作量達到了驚人的四千五百條之多。

宋小慈也不著急,開始一枚枚跑了起來。

起初胡斌還有好奇之心,備加關注,到了後麵也是興致寥寥,噪音加上眼花繚亂的指紋圖像,讓人噁心到吐,因此開始躲到別處抽菸去了。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很快,整個辦公定裏,除了宋小慈便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兩天過去,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宋小慈拖著疲憊的身影從辦公室裏鑽了出來,整個人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怎麽樣,跑完了嗎?”幾個人關心地問。

“還有最後一版冇有看完,我到外麵透透氣回來。”

既是最後一版,就說明這兩天,他已經看了四千四百五十枚的指紋圖片,最後剩下五十枚冇有看完。

幾個人搖搖頭,這次應該冇有奇跡發生了。

宋小慈來到小樹林,這裏曾經是他與小白邂逅的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似乎都還承載著它的一絲氣息,令人念念不忘。

漫步其間,石桌石凳,綠草白樹,一切看上去都那麽安祥寧靜。

突然間,他看向天邊,那裏白雲飄逸流轉,似乎有著無數隻小白貓在變幻。

“小白,但願你一切安好,咱們共同努力吧!”

回到辦公室,宋小慈的精氣神再次回到體內,讓他看上去煥然一新。

“295、296……299。”

宋小慈正準備一掃而過,結束整個指紋的比對,而這一刻,編號為299號的指紋,終於讓他停了下來。

他立即將299號指紋單獨扣了出來,放大之後,與左側修複的五枚指紋進行比對。

其中的一枚指紋讓他限入沉思。

“似是而非,是非而似,而又神韻其中……”

宋小慈百思不得其解,趕緊尋找這種感覺的源泉。

是的,又是這種感覺——和諧與不和諧的相互交織,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這說明,五枚指紋中的一枚,與全國庫的299號指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又不是那麽真切,難於捕捉。

雞肋,啃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次宋小慈冇有提交比中,而是將299號指紋提取出來,儲存到了電腦中。

他將修複的五枚指紋重新審視了一遍,還是那枚指紋再次進入到他的視線。

這枚指紋他曾經推敲過多次,認為是左手小指的,但總感覺有些別扭。

首先這枚指紋肯定是左手的,這冇有任何問題,難道是搞錯了手指,它會不會是拇指、食指、中指、或是無名指中的一個呢?

根據指節位置、紋路走向、箕型特征等比較,宋小慈斷定,這枚指紋肯定不是上述四指中的一個。

那麽,根據排除法,它自然就是左手小指的。

“別扭,我看你哪裏別扭了。”宋小慈喃喃自語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開始重新標注這枚修複的左手小指指紋,直到找到了十五個特征點,並用阿拉伯數字從1編到15。

將這枚指紋放在螢幕左邊,將299號指紋放到右邊,299號是標準的捺印指紋,十分清晰,指位上明確標注是左手小指的末節指紋。

隨著觀察的細緻入微,宋小慈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他在299號上麵找不到一處完全相同的特征點,從總體上而言,這兩枚指紋猶如孿生兄弟,充滿了和諧的感覺。

還有一個顯著的特征,就是左邊的這枚指紋,整個紋線架構要比右邊的小了三分之一,這不是感覺,而是真實的比例存在。

“難道、難道,他有六根手指,可庫裏的標準捺印指紋隻有五根啊。”

想到這裏,宋小慈不服氣,再將全國庫的299號指紋查閱了一遍,的確兩手都隻有五根手指,妥妥的加起來十枚指紋,公安機關絕對不會搞錯。

到了這裏,應該說,宋小慈可以死心了。

正好這個時候,他的電腦停止了工作,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

胡斌等人突然從各處冒了出來,回到了技術中隊,好奇地看著正在那裏發呆的宋小慈。

“小宋法醫,又有什麽發現?”胡斌好奇地湊了上去,翻看電腦上的資料,立馬就看到299號指紋相關的人員資訊,赫然呈現在電腦桌麵上。

“譚科祿,男,西鄂南芝縣黃楊鎮清坪小區49號,於2005年8月因盜竊罪判刑三年,於2008年3月在沙市牢改農場,因肝癌病死,時年65歲……”

看到這裏,胡斌笑道:“無法證實了,人都死俅,小宋法醫,你就放棄吧。”

周超也湊過來看了看螢幕上的對照指紋,就他這個水平也能發現,兩組對照不存在同一的問題,壓根就是南轅北轍,不明白為什麽宋小慈對這兩組指紋死磕。

“譚科祿,2000年55歲,經驗豐富,會不會做了這起案件之後,他的指紋發生了改變,而後麵判刑三年的案子,公安機關采集的是他改變了的指紋……”宋小慈喃喃自語,似乎陷入到了某種魔魘。

胡斌和周超兩人都聽糊塗了,誰都知道,人的指紋終身不變,除非用銼磨掉指紋,曾經就有這樣的案例,還有就是將手指的末節截掉,也有不少這樣的案例。

但明顯譚科祿在2005年的盜竊案中,公安機關提取到完整的十指捺印指紋,這是鐵的事實,完全不存在上述可能。

幾個人都勸宋小慈放棄,就讓這起案件死掉吧,天下不知有多少案子破不了。

宋小慈有點倔,一旦倔起來,恐怕十頭牛都拉不回。

他白了幾個傢夥一眼,問樊承德道:“樊老師,如果我想找譚科祿出生地的公安機關查證一件事情,發函行不行呀?”

樊承德點點頭:“這的確可行,隻是求外地公安機關辦事,人家慢慢騰騰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收到回函。如果要查東西,最好自己派人前往。”

宋小慈有些不好意思,僅憑自己的猜測就派人派車前往,自己的麵子有這麽大嗎?

正要沉寂下去,這事兒看來不靠譜了,就見辦公室門外麵一張熟悉的臉蛋抻了進來。

顯然這人在外麵聽了有一會兒了。

“劉大,你不待這麽查崗的,我們可是在討論工作!”周超率先發現了端倪,他懷疑劉波是在偷偷查崗。

劉波腋下夾著黑包走了進來,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要查什麽啊,我刑偵大隊有人有車,隻要是正事,不怕消耗。”

於是,胡斌便搶著將宋小慈想要發函查東西的事情說了。

但幾個人都不知道宋小慈要查什麽,一頭的霧水和問號。

宋小慈便將2000年盜竊保險櫃的案子說了出來,他懷疑這個譚科祿有嫌疑,但目前跑庫並不能同一認定,隻是猜測譚科祿的指紋有冇有可能發生了變化。

這種猜測有點天方夜譚,一般人想都不敢想,況且還要派人派車到外地去查證。

劉波聽了,冇有絲毫猶豫,笑著對宋小慈道:“你想查什麽,我派人去調查,就是你猜的也冇有問題,查不到也別放心上,破案就是反覆試錯的過程,別怕消耗。”

宋小慈怔了怔,又是語出驚人:“我懷疑他是六根手指,在2000年作案之後,他就截掉了第六指,而到了2005年再次犯案的時候,他的第五指變成了後麵的小指。”

“還有,僅僅查到這個情況是不夠的,因為他人已經死了,最好能夠找到他截指之前的筆記本之類的東西,我想在裏麵會留下第六指的指紋。”宋小慈加重了語氣,顯然他最想得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幾個人算是聽懂了,原來宋小慈不光查六指資訊,還要譚科祿生前早期留下的指紋,自然是要截指前的。

查證六指這一點倒是冇有什麽難度,隻要到譚科祿的出生地,找當地知情人問問就知道了,問題是他早期的指紋還找不找得到。

劉波當即拍板,叫來了鍾海洲,讓他派兩個人前往南芝縣黃楊鎮,查證譚科祿是不是六指,以及後來做過整形手術冇有,當然收集早期的指紋載體也不能放過。

“放心,人死了案子還是可以繼續破的,這段時間我隻對積分感興趣。”劉波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劉波一走,胡斌和周超好奇地圍了上來。

兩人分撿了宋小慈修複的五枚指紋,各自看了看,周超疑惑的道:“299號隻是左手的一根指紋,你這五枚指紋除了左手小指,其它的都冇對上?”

“不是對不對得上的問題,而是其它四枚指紋壓根就不是譚科祿的,其中大部分應該是白柿坪水泥廠其他職工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路人留下的。還有,這枚所謂的左手小指指紋,準確來說,應該是左手第六指留下的,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宋小慈不太願意多說,也不好意思直接讓劉波安排人手去調查,原來純粹就是他的主觀臆測。

樊承德一直在旁默不作聲,他雖然不懂指紋,但他知道,這種指紋比對的技術已經超出了胡斌等人的認知,便笑著對宋小慈道:“小宋法醫,你給他們講講課,免得他們認為你是胡亂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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