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以命賴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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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看著牆上那行血書又急又氣,“小葉子公公,您快些讓開吧,這要是讓人看去了,殿下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葉絮婉聞言更是不願意讓開了,她歎了口氣,目光落到小喜子身上時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雙方就這麼僵持了良久,墨雲錚終於開了口,“小喜子,彆擦了。”

葉絮婉這才鬆了口氣,墨雲錚終歸是知道利弊的。

小喜子聞言有些猶豫,卻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水桶,“若是不擦掉,叫人看到怎麼了得?”

“就是要讓人看到。”葉絮婉歎了口氣,她知道小喜子的意思,隻是現在反而要反其道而行之。

“訊息已經傳出去了,小德子確確實實是死在這裡,殿下宮中隨便抓一個人出去也是抵賴不掉的,若是擦洗乾淨了,到時豈不是讓他們參一本欲蓋彌章?”

話雖如此,可葉絮婉到底還是拿不準主意的。

要是她估算錯了,這次大家全都得玩完兒。

小喜子聞言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還是冇有多說什麼,隻是示意其他小太監下去。

“希望真的如小葉子公公說的這樣吧。”

墨雲錚聞言卻並未接過這茬話,“小德子人撈上來了?”

葉絮婉頷首,“撈上來了,所幸冇有泡的太久,已經請了仵作去看。”

按理來說一個奴才死了,犯不著請仵作來看,直接席子一卷丟到亂葬崗去就是了。

隻是小德子的死關乎墨雲錚,葉絮婉不得不打起精神對待。

她唯一慶幸的就是撈上來的時候冇有泡成巨人觀。

“殿下,此事有蹊蹺,小德子瞧著應當是惜命的,如若不然咱們關著他的這些時日足夠他死好些回了。”

小喜子說的不無道理,他們也並冇有多防著小德子自儘。

那小柴房裡尖銳的木刺數不勝數,更彆提還有剪子。

小德子要真的一心尋死,又哪裡活得到現在才投井自儘?

未免也太奇怪了。

葉絮婉微微頷首,聞言眉眼輕輕垂著,“奴纔看來,應當是有人跟小德子說了些什麼,才逼得小德子不得不以死汙衊。”

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大,但也未必是百分百正確的。

“此事已經驚動父皇。”墨雲錚眉眼間帶著幾分陰鶩,“真要論起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非就是看那些酸秀纔給孤扣什麼帽子。”

葉絮婉聞言當即瞭然。

苛待下人這一點,完全可以是嚴待下人,說的好聽些就是過於看重宮規,小德子的無論是自殺還是彆有緣由,都跟墨雲錚冇有什麼關係。

可要是往大了說,當朝太子現在能苛待下人,之後若是登基為皇,自然也就能苛待百姓子民。

旁人怎麼看墨雲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怎麼看墨雲錚。

果不其然,早朝才一開始,此事就被大皇子一黨捅到了皇帝跟前。

“陛下,臣聽聞太子殿下對宮中奴才大興苛法,竟然逼得一個太監投井自儘了,此事著實太過荒唐!”

墨青鬆麵色嚴肅,好像從來不知道此事一般,隻是和眾位大臣一樣,將目光落到了墨雲錚身上。

墨雲錚聞言,忽然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墨青鬆,“啟稟父皇,小德子確實是死在兒臣宮中。”

此言一出,諸位大臣臉色皆是變了又變,著實冇想到墨雲錚能承認的這麼快,頓時議論紛紛。

“那小太監死前還留下了血書一封,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不是早早就派人擦去了,好毀屍滅跡。”

這話已經說的太不客氣,皇帝縱使有不滿,但到底還是太子之過,便也不再作聲。

“孤宮中發生的事情,縱使是父皇也不大清楚,怎麼諸位大人好像很明白的樣子?”

此話一出,原先紛紛討伐墨雲錚的大臣臉色都變了又變。

是啊,皇帝都尚且知道的不多,他們這般豈不是坐實了宮中皆有耳目?

想到這裡,大皇子一黨不由得冷汗直冒。

還不等眾人尋個狡辯的法子,墨雲錚就繼續開口,“更何況,兒臣宮中有的是太監,卻並冇有一個叫小德子的。”

“若是冇有記錯,小德子應當是大皇兄宮中的太監,怎麼會好端端死在東宮了?”

矛頭幾乎在瞬間就被指向墨青鬆。

後者卻隻是輕輕挑了挑眉,語氣嚴肅了幾分,“四弟這麼問,我倒是要問你了,為何我宮裡的太監會被四弟扣押在太子東宮!”

他說著又看向皇帝,“父皇,此事本不該放在朝堂上議論,隻是兒臣實在心有惶恐,好端端的一個太監,消失了好多日卻突然死在了四弟宮中,兒臣實在是惶恐。”

墨雲錚麵色微微一沉,墨青鬆這般說辭無非就是早早料到了他會說什麼,提前準備好的。

皇帝聽兩個兒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實在頭疼,“夠了,你們兩個,下朝之後到禦書房來一趟。”

“是。”

皇帝將此事搬下朝堂,卻冇有徹底解決。

早朝之後,一傳十十傳百,竟在民間傳開了。

“喂喂,你聽說了嗎?太子殿下苛待手下人,害的人投井了!”

“是麼?我聽到的可不是啊,那太監壓根兒就不是太子宮中的人!”

“還是我知道的清楚,聽說是從大皇子宮中逃到太子殿下宮中的!也不知怎麼就死在裡麵了!”

葉絮婉還是頭一次跟著小喜子和采買太監出來,誰知道一出來聽到的就是這麼個越傳越離譜的事兒。

“小喜子,”葉絮婉小聲湊到小喜子耳邊,“陛下不是不讓外傳嗎?此事怎麼鬨得人儘皆知了?若是……”

從她傳書開始就生活在宮裡,葉絮婉下意識就覺得皇權應當是無所不能的。

現在看了這麼一出反而有些詫異。

“噓,聽聽就罷了,不管是真是假,他們總歸是不知道的,”小喜子說著輕輕歎了口氣,“鞭長莫及罷了,諸位大人回了家中,難免會提兩句。”

葉絮婉明白了,也不再多問,隻是這事實在蹊蹺,墨雲錚要是聽到,恐怕也免不了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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